早上6点就得抵达电视台配合工作,待到晚上5点节目直播结束,回办公室或者合作伙伴的练舞房吃饭休整,根据观众反应复盘表演,调节,练习一晚上,回家洗完澡接近凌晨睡下,如此循环往复。
睡眠理所当然地不充足,起床纯靠毅力,大杯美式咖啡是标准配置。我原本起床气就重,再加上体力消耗,暴瘦不少,靠毅力准时醒更是不可能的。机会来之不易,因为一点生理状况就错过实在可笑。最终我想到的办法是,设定一个算对数学题才能关掉的闹钟,痛苦对冲。起码这上周都是这么起床的。
但现在,毕竟不同。
一夜无梦,听到铃声的我,艰难撬开眼皮算十一乘二十三等于几。手指无力地在被单划拉公式,好半天一个二都划拉不出来,意识迷迷糊糊想到,这是我和洹载复合第二天,忽然就清醒不少,很想看看他。
不是凝视了很久的街边海报,也不是广告上光鲜亮丽的模版,而是,会看着我的人。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我揉揉眼睛,拉出计算器界面,输入正确答案,屏幕解锁的刹那,出现在我手指边的就是已经穿戴整齐的他,含笑看着我的表情。
“睡好了?比起在片场,变得勤快多了。”
他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我也跟着笑起来。
“好不容易回到舞台上,表演一次就少一次,这种道理你不比我清楚?再说了,你都穿好衣服了,劳模。什么时候起床的?”
我坐起身,脱掉睡衣换衣服,冬季室内的气温毕竟还是低,被冻得彻底清醒,我飞速找到保暖衣,不由分说往身上套,对着镜子整理衣冠,抓一抓松软没形状的头发,好不得意地对洹载说,“哈,我也穿好衣服了!”
一声叹息传来,洹载手撑着额头,无奈地笑。
“嗯?”
“你确定,要这么换衣服吗?”
我刚想说“不然呢”,想到我们的关系,顿悟,忍不住笑出声。
“你还笑。”洹载继续控诉。
我存心为难他,故意问:“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怎么样?”
设想着他的回答,该怎么应对,该用什么措辞告诉他,此刻我心里涌出的情感,是如此不同。不同地,能Jing神焕发到能免掉一早十道数学题和一大杯黑咖啡。
他却回答:“已经很习惯了。”带着温柔的笑容。鲜活的表情像在小声地表达委屈,像在诉说思念,也像在呈现不安。叫我无论如何都没法开玩笑了。
“一会儿在后台悄悄见个面怎么样?这样就看得见摸得着了。”
“刚刚看到的都能摸?”
“……”理智轰地一下全都蒸发了,除了笑,我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想着他解决过,但是,上床,还是有点…不,不是难以接受,只是,我是第一次,难道会表现很好吗,我……如果表现不够好,怎么办?如果他因为这些事对我……换个角度说,私下可以,公共场合?怎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洹载他……
胡思乱想被打断,洹载正色道:“别紧张,只是开玩笑。”不等我再说些什么,他严肃地补充,“我不会让上次的事再发生的,就算你求我,在外面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亲密举动。”
他的眼神,语气,表情,无一不在预示,他是认真的。
也是现在我才意识到,上次的事对他而言也是怎样一种Yin影。让我的遐想在他眼里都变成拒绝的代表。比起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我,他对我任何有一丝可能的拒绝都草木皆兵。
他其实非常没有安全感。
哪怕对我总是露出笑容。
“是啊,我得好好憋着,等去你家的时候连本带利都亲回来,我已经在记账了哦。”我对他露出笑容。
门外传来冯纯中气十足的捶门和嘶吼,“吴樾!起床!”,声音穿透力让洹载都愣了一下。
“这……?”他不确定地问我。
“噢我没告诉过你吗?我们现在住独栋别墅,周围一圈都没人,不用担心扰民问题。只能怪我起床气太严重。”我看一眼时间,已经比平时出房门迟十分钟了,只好忍痛跟洹载道别,“得吃早饭出门准备排练了,一会儿见。”
“好,一会儿见。”
屏幕暗下,我看着通话记录里的5小时,发了一秒钟呆。再次打个哈欠的功夫,疲惫感上头。
要克服啊,吴樾,这是你得来不易的机会。
这首歌还有两周多几天的打歌期,你能够保证自己下一次还能进日榜吗?
选秀余波还能护佑你多久?
我揣上手机,拉开房门,表面上清醒地吼着我,实际上挂在门框眼睛都没睁的冯纯,差点因为失去重心栽倒在我身上。
“?”冯纯抠掉眼角的眼屎,为了脑袋保暖没剪的头发乱竖着,跟在我身后扶着栏杆下楼,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今天怎么这么有Jing神,离谱,显得我萎靡不振似的……”
“有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