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了。睁开眼时,看见的陌生又洁白的天花板,让我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病床前的是辛靖。他今天的穿着是职场Jing英模式,穿着整齐的衬衫,打着领带。
“你醒了。”他坐在椅子上淡淡地开口。
我突然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
“什么时候了?”我问他,我的口好渴,声音有种干涩的嘶哑。
“你睡了一天。”
“江陆捅了你一刀,”他用一股云淡风轻的语气和我说,“伤在胳膊,还好你挡着脸,不然你就毁容了。”
辛靖扶着我坐了起来,递给了我一杯水,“你还发了一天的烧,”
“那他估计是冲着我的脸去的。”
左胳膊缠着绷带,我试着用右手解开。被辛靖拦下了。
“你怎么没去上班?”
他起身,在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张纸递给我。
什么玩意?同胞亲缘关系鉴定书?
“……以上基因座的基因型相同,不排除二者来源于同一父系。”我照着纸上的字念出了声。
“这你也信?江陆拿来糊弄你的吧?”我把整张纸又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之后表示疑问。
“是江陆让做的。”辛靖说。
“他有病……”我猛地直起身子,
“他让做你就做。”我泄气地向后靠到床头,“他怎么想的?”
“不过有可能。我是被收养的。”他突然轻松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开始问我:“那你真的有哥哥吗?”
我语塞。我突然想起来我已经好久没见过父母了,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江陆说什么了吗?”我问辛靖。
他耸耸肩:“他说暂时不想看见我们两个。”
“我也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我觉得我现在也不是很想见辛靖。
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好。
他把一个保温桶放到我床头的柜子上,起身走出病房:“我给你带了粥,一会儿你吃一点吧。”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躺下,盯着天花板。
我今年22岁,辛靖26岁。我在心里默默推算,我妈生我的时候好像才20岁,应该不能吧?我应该不会有一个比我大四岁的哥吧?
肯定是江陆搞的鬼,他想法还真的有够跳脱。我们长得像就是兄弟吗?
好像有人进来了,是辛靖回来了吗?我转过头向门口看去。
来人我不认识,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了,是之前某一天被我撞到偷烟的那个男生。
“你醒了?”他好像很自来熟,自然而然地就坐在了我的病床上。他拿着苹果向我晃了晃:“洗干净了的,要吃吗?”
我问:“你怎么在这里?”
“吃不吃?”他还是执着地问我这个问题。
我疑惑地盯着他,他笑了笑,硬要把苹果往我的手里塞。
我无奈地接过了苹果:“好吧。”
“你放心,我不是白雪公主的后妈,不会给你吃毒苹果的。这个最多是个诱惑Eve的苹果。”他又解释了句。“你被送进来那天我正好看见了,然后,就有偷偷关心你咯。”他摊摊手。“好吓人嘶——”他抽了口冷气,“我看到你胳膊上的伤口了。”
“我不是Eve。”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的反驳。
他开始了他的自我介绍:“我叫陆诺亚。”
陆诺亚,这个名字真是拗口又奇怪。作为交换,我决定也告诉他我叫什么。
“我叫钟寻。”
“钟寻,”他重复了下我的名字,“你和我走吧。”他依然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是学医的,你不用担心你的伤。”
他在说什么?还有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医学部了?
“我们学校没有医学部。”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
他摊了摊手:“我不是你们学校的。我翻墙进去的。”
“……正门又不是不可以直接进。”
他凑近我,在我的耳边低声说:“偷偷告诉你,”他停顿了一下,“我现在想把你偷走。”他的脸上流露出不合时宜的羞涩,有点像我第一次看见他时的表情。
我们之间的距离近的要命,我僵硬地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他笑了笑,坐直了身子。
沉默又带着一丝尴尬的气氛在我们之间盘桓。我低头看着手里的苹果思考了一会儿:“所以这个苹果也是你偷的?”
“我在这里实习,”他站起来,绕着床走了一圈,从我的右边,再转到我的左边,又转回右边,看起来很好笑,像是一只孔雀,在绕着我开屏。
“走不走?给你几分钟时间想一想哦。”他托着下巴,蹲在我的病床前,“不过我相信你肯定会跟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