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鸢柔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响动,苦笑一声,看着这满屋的黑暗,像是要将自己吞没,宛如夜魅,撕破着一个个脆弱的灵魂!
鸢柔缓缓站了起来,燃起火折子,一盏一盏的续着烛火,指尖轻挑,一举一动优雅无比,皆是满屋的光亮,烧得通红,可是却寂静无声。
轻挥裙摆,落座在梳妆桌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那出尘般的容颜,一颦一笑,绝艳全城,出尘嫡仙,在青楼风尘之地,才更能抓住众人的眼神,动人心魄,从小,自己便懂了。
鸢柔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扬起一番苦笑,自己,还有幸福可言么?
自己,真的是好恨,好恨,那一个多月的折磨,那漫无边际的黑暗,永远都见不到阳光,分不清昼夜,身上时时刻刻剧烈的疼痛,盐水与带刺的铁鞭混合抽在身上,那带翻的腥红的皮rou,血淋淋的与衣服粘黏在一起,相互撕扯,深入肺腑的疼痛,好想,好想就此死去,可是,那一碗一碗的汤水灌入,又硬生生的一点一点的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家仇未报,怎么能离开人世!
鸢柔手指一勾,铜镜应声而跌落地上,发出清脆的的响声,烛火爆裂的声,与之交相辉映。
既然自己活了下来,又怎么能不好好报复一番,虽然不足三年的时间,但,这就够了!
鸢柔和衣上榻,甚至绣花鞋也未脱,蜷缩在角落,双手环抱着膝盖,忍不住的颤抖,美眸死死的看着这满屋的亮光,如死寂一般………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皓月阁中
秦清枫立在院中,停了下来,东时灵忆不解,转过身看着秦清枫。
秦清枫清澈的眸光中,有些闪烁:“灵忆,鸢柔可能,活不过三年了…”
东时灵忆有些诧异:“为何?她怎么这般虚弱?”印象当中的花魁鸢柔,怎么会这般…
秦清枫深深叹了口气,侧着身,看向了院中的池塘,有些沙哑的说道:“嗯,此事暂未查明,只是,与百花楼有关,故此,我想赎她出来…”
东时灵忆有些明了,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心中醋意也淡了许多,知道秦清枫抱别的女人时!自己是很生气的!虽然知道同是女子,可是,那花魁是一般人么!更何况她们之间还有那么大的渊缘!
东时灵忆嘟着嘴:“你赎她,要将她如何安置?”
秦清枫沉默,眼眸微低,夜寂静无声,而秦清枫却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是那么清晰入耳!
“灵忆,我,我想留她入府…”
东时灵忆虽然不满,可是也不会违背秦清枫,看着面前那有些忧愁的人,心里有些抽痛,环住秦清枫的腰身,将头埋在那暖和柔软的地方,闷闷的说道:“你为何对她这般特别,你……”
秦清枫默默揽上怀中的人,微不可闻的叹息,灵忆,她不该知道这些,她只需要快乐,就够了
“是我欠她的,十倍百倍,我都要偿还,灵忆,你明白么?”
秦清枫的话语中,带着恳切,浓浓的无奈。
东时灵忆的心紧了紧,停顿了片刻,听着耳边那温热跳动,却也知道,她有些事,还是不愿告诉自己,自己,只能猜,只能接受!便淡淡出声:“嗯,这府中,养个人,还是养得起的!”
一个虚弱不堪,只有三年寿命的人,要用多少名贵的药材吊着,这个,东时灵忆还是知道的,可是,这驸马府,最不缺的就是银钱!
秦清枫知道东时灵忆应该不会生气了,也就松了三分,温和的开口:“灵忆,夜深了,进屋吧。”
东时灵忆有些乖巧的离了秦清枫,拉住她,就要向屋里走去,可秦清枫却不动,东时灵忆有些疑问的回头
秦清枫有些苦涩的笑到:“今夜,我还有事,灵忆先睡吧,我歇在书房便好。”
东时灵忆握着秦清枫的手紧了紧,有些无措:“不是答应让她入府了么,你,你为何这般……”
秦清枫心中很乱,需要时间来思考,没有Jing力来面对东时灵忆了,只觉得累了,抬手抚了抚东时灵忆的发鬓,有些疲倦的说道:“灵忆,听话。”
…………
秦清枫瘫软的坐在书房的大金雕花座椅上,揉了揉酸胀的鬓间,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暗卫队头领鹰长尘,强打起Jing神,挺直腰背,缓缓问到:“什么事?”
鹰长尘回到:“主子,鸢柔姑娘只是昨夜出过百花楼,问题,必然出现在百花楼,可是,下属们探寻不到,这背后势力,太过于庞大,咱们已经折了两个兄弟了。”
鹰卫队的每一个人,都是Jing英中的Jing英,一次性折了两个,那是多大的强敌啊!
秦清枫皱了皱眉头,沉默片刻,终究沉沉的开口:“行了,到此为止,明日,我亲自去一趟百花楼。父亲那边,有何指示?”
鹰长尘回到:“大将军说,上面那位已经不再亲朝,再过些时日,静观其变!”
秦清枫点点头,又挥挥手,示意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