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楠点点头,说话没什么底气,“我……也是一个高中生了。”
“一个高中生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
狼狈吗?抱着腿坐在灰尘慢慢的街道上,好像是有点狼狈。
从小到大都没有那么狼狈过。
白南楠觉得自己还可以辩解一下,但嗓子状况欠佳,脑子思考好像也比平时慢一拍,没憋出一句话最终只能默认。
“下午吃东西了吗?”陆凭问她。
“没。”
“想吃什么?”
“我不是很想吃东西,”白南楠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表示吃不了,从刚才起她嗓子一直很疼,每次说话咽口水像是吞刀子一样。
“喝点粥,”陆凭想到她不挑食就没再细问,而后朝上面的输ye袋看了眼,声音正经,“自己看着点,没了叫护士过来换,知道怎么叫护士吗?”
陆凭话说的很淡,然而白南楠还是听出了最后一句话中的讽刺意味,理亏地点头,
“……知道。”
“别睡,注意点,”陆凭给她再次强调了一遍,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对她旁边的一个照护孩子的中年女人说,“您好,能帮忙看着点她的输ye袋吗?”
女人点点头,露出理解的笑容。
白南楠从这个角度能看见陆凭低头和女人说话时的侧脸,睫毛微垂的睫毛黑翘,鼻子高挺,比起来时的模样,眉目稍松。
这一幕白南楠记了很久很久。
可能是因为她知道,陆凭和熟人都不爱说话,更别说主动搭讪陌生人了。
所以这一刻,显得无比温情。
目送着他走出去,白南楠从校服兜里捞出了两颗白白软软的棉花糖递给身边人,哑着嗓子说道,“谢谢阿姨,请您和妹妹吃糖。”
因为是小零食,女人也就没有拒绝,笑着接过和她聊天,“你哥哥?”
“……嗯。”
“我家小孩也一直想要个哥哥,”女人笑说。
小女孩望向她,“妈妈,我不想要哥哥了,哥哥好凶。”
白南楠来了兴趣,“怎么凶了?”
“他都不笑一下,”小女孩软糯着声音说,被她妈妈使了个眼色又缩回了头,“本来就是嘛。”
白南楠没反驳,他有时冷着脸是挺唬人的。
尤其是她做错事时,心里惶惶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陆凭提着碗皮蛋瘦rou粥进了输ye室,白南楠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喝着,不由庆幸还好打得是左手,不然还得让陆凭喂她得别扭死。
此时此刻,白南楠彻彻底底缓过神,回想起刚才在他背上时的吐槽,顿时觉得自己生个病了也太矫情了,搞得她好像心理很脆弱一样。
“白叔他说一会过来。”
“哦。”
一碗粥喝下,胃里淡淡的不适感减少了许多。护士过来换水时,白南楠昏昏沉沉歪着头睡熟了。
等一觉醒来时,微微刺眼的白灯已经尽数亮起,身边的中年女人已经带着小女孩离开了,窗外天色渐暗。
白南楠下意识寻找陆凭,却看到了刚进门的白从闻,身后跟着护士过来给她拆了针。
“陆凭哥走了吗?”
“嗯,你说你怎么搞的,发烧了不知道请假去医院?”白从闻想起刚才陆凭仔细交代经过的模样,竟忽然有些尴尬。
自己啥都不知道,女儿给别人送来医院了,吃的喝的还都细心准备了。
对比地他们好像很不负责的样子。
听闻陆凭走了,白南楠顿时失去了说话的Jing神。
斜斜瞟了白从闻一眼,“爸,医院不要喧哗可以吗?”
“……”我抽你。
—
洗漱完靠在床头,白南楠回复了兰梦发来慰问的信息又在微信上给陆凭道了谢。
程英刚回家,听白从闻说起今天的事,立马去了白南楠的卧室,“怎么发烧了?”
坐在床边感受了她额头的温度,还是有些热,程英又扯出毛毯搭在了她的被子上。
“应该是昨天晚上没关窗,早上头有点昏昏沉沉的。”
“南楠,学习压力是不是很大?”程英顺了顺她的头发。
从之前和她班主任的谈话中,程英就得知白南楠发生了学习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很多人说孩子懂事了就会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但程英了解自家的一对儿女。
白南楠和白侑性格很像,如果不是被什么事刺激到或者是别有目的,他们根本就不会在学习上下那么大的功夫。
“压力肯定大,那么多人参加高考,好学校的位置就那么几个,不大才怪,”白南楠说,“但大家都压力挺大的,还行吧,能撑得住。”
“嗯,但身体还是第一位,”程英知道直接问也问不出什么,就给白南楠把被子裹严实了,关灯出了门。
烧没完全褪下,第二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