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珩一脸苦笑:“我以前是报社的,拿笔杆子,在这村里恐怕也没什么用。”
王忆芝又催他进屋休息:“我一会去做饭,顺带给你做点。”
叶清珩感激地回屋去躺着了,他确实有点站不住了,浑身发冷,又头晕眼花,双腿都酸软无力。
叶甜甜从井水里拎起镇得冰凉的绿豆汤,拿大罐子装了,戴上草帽准备给送到地里。
刚出门没走两步,就见一个身影小跑着过来,她仔细一看却是土坯院的王nainai,看她小跑得气喘吁吁地,头上半白的头发都有些凌乱,便停下来问道:“王nainai,你跑这么急是要干嘛去?”
王忆芝老眼有些花,听见人叫停下来眯眼看了一会,才说:“是甜甜呀,新来的那个小叶不是中暑了,大队长叫他回来歇着,结果我刚发现他浑身烧得滚烫,这不正想去卫生室叫大夫来给瞧瞧。”
叶甜甜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道:“王nainai,你先帮我看会,我去叫人去。”
王忆芝确实又急又累,她也知道叶甜甜是个热心孩子,连忙点头。
叶甜甜大步跑到卫生所,正好霍知恒在,将情况一说,他便带着药箱和叶甜甜走了。
霍知恒去看病人,叶甜甜去地里送绿豆汤。
送完了绿豆汤,叶甜甜想起来最近土坯院确实也过得辛苦,村里虽然没有特别苛待他们,待遇肯定是比不上一般村民的,正好她也要去观察一下新来的这个人品行如何,如果人品不好以后再往那去还得小心行事。
她随手拿了一小包绿豆,进门正好看见王nainai坐在院中拿小泥炉子熬药,正热得满头大汗。
见叶甜甜来了,王nainai抬起头笑着招呼道:“甜甜过来啦!”
叶甜甜将东西递给王nainai,她感叹道:“这些年可真是收了你家不少东西。”
“也没有多少啦,都是自家种的,也不值什么。”叶甜甜回道,其实还有不少是她空间里种的,毕竟自家也没多少机会拿出来吃,少量地拿一点出来,能接济一下别人也是好的。
她蹲下来帮忙看看了火,又说道:“这个火就可以了吧,不用一直看着,离近了热得很。”
说完又小声地问道:“新来的那个叔叔人看着怎么样?”
王nainai笑道:“和葛正龙还认识呢,听说人还不错。”
叶甜甜也放下心来:“葛叔叔眼光好着呢,他说不错肯定不错。”
王nainai没再多话,葛正龙的原话是说人家死板老实头,他自己就是个滑头的,这么说的话这人至少不会使什么坏心眼儿。
药熬好了,王nainai滤出来,稍微晾凉了,又招呼叶甜甜进屋帮忙,她一个老太太可真是伺候不动病人,给晕迷的人喂药是个力气活。
谁知道进了屋,叶清珩已经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地强挣扎着想坐起来,叶甜甜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叶清珩一见是个大姑娘,连忙避开,王nainai说:“你一个病人就别讲究那么多了,赶紧把药喝了。”
叶清珩连声道谢,接过药碗咕嘟咕嘟喝下去,又对王nainai:“多谢王姨了。”
他晕乎中都以为自己要熬不过来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乡村,自己还是这么个身份,恐怕根本没人管,只是他没想到居然还能有人愿意给他煎药。
看来自己运气还是不错,倒霉到极致了,反而遇到的都是好人。
既然能熬过这一关,就咬咬牙再熬下去吧,儿子闺女媳妇都还等着他回去。
王忆芝看他情绪似乎好多了,不像刚来那么死气沉沉,便笑着道:“这就对了,打起Jing神来熬过这一关就好了,搞不好以后还能有机会看看家里人呢。就是你这体质是真不行啊,以后多干活锻炼锻炼就好了。”
看着王忆芝慈爱温暖目光,叶清珩紧绷了许多天的情绪放松了,他摇头苦笑道:“我这体质是天生的,当年我妈又是在战场上早产生的我,又一直没养好,能活着都是我爸妈费心了。”
王忆芝惊讶了:“这么说你妈还是个老革命,那你怎么……”
叶清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轻易地就说出来自己的身世,他继续道:“她在战场上受了伤一直没好,后来我半岁多点她就没了。”
王忆芝唏嘘道:“那个年代是真不容易,缺医少药的。”
叶甜甜听得心头也是一阵难受,扭头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叫了一声:“秦爷爷!”
秦克坚嗯了一声,面色沉重地转头向叶清珩道:“你妈是哪个部队的,你知道吗?”
叶清珩不知道他问这个是做什么,只老实地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养父母那会是从西南那边救下来她的,她说的情况也不多。”
秦克坚继续问道:“部队番号不知道,你妈叫什么名字?你生父的名字呢?知道吗?”
叶清珩有些迷惑地问道:“知道是知道,不过我生父据说也牺牲了……”
秦克坚见他磨磨叽叽地,不耐烦地大嗓门道:“就问你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