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寡妇嗤笑:“你不识几个字就不要瞎扯,罐头能卖出什么价?桃子什么价?你自己算算,算不清楚让你儿子教教你。”
胖婶瞅一眼叶甜甜:“多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得回家来做罐头!”
叶甜甜自然知道这是暗指她,不欲与她争执,只是说道:“程婶婶,你就额外再负责检查一下,一定得保证干净卫生不能有坏果子。回头我找大队长给你加点工分。”
程寡妇摆摆手道:“不用加工分,平常就够照顾我家的了。”
叶甜甜笑笑,又回头对胖婶道:“婶子,你要是不乐意干这活也行,我回头跟大队长说说,让他再挑个人来就是。”
反正河东村缺啥也不会缺人,更何况大队长对河东村的荣誉看得非常重,要是知道有人把坏果子往里搀,肯定不会乐意。
叶甜甜看看周围几个埋头干活的人,又说道:“那些坏的果子,我不是也让你们挑好的放着,那就是回头咱们做了自己吃的,也不会浪费。”
这话一出,大家都抬起头来,有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睁大了眼睛问道:“真的给我们自己吃?”
叶甜甜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子笑道:“当然啦,不过你们也不能故意把好果子给削坏了,要是卖出去的还不够抵本钱,那咱们这一群人可就白忙活了,谁都没有工分。”
几个婶子都赶紧表态道:“那肯定不能,都是村里的东西,大队长会扣工分呢!”
叶甜甜其实倒不怎么担心,这个年代的人确实绝大部分都很纯朴,没有那么多使坏的心眼子,就是那些爱占点小便宜的人,也不会轻易打公家的主意。
她说完,转身就出去了,她灶头的糖水熬得差不多,应该将黄桃下进去煮,然后再装瓶封口,上锅蒸热消毒。
她端起一盆黄桃,又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确认每个都是卖相完美水灵的半块黄桃,这才将其倒入锅中,迅速地搅动着。
正在她认真翻搅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道:“甜甜,婶子来帮你吧。”
话音未落,一只胖手就伸过来,想要抢她手里的铲子,她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手背正好撞上滚烫的锅沿。
她不由地痛呼一声,王三婶大喝道:“胖嫂你这是干啥呢?”
又赶紧上前来查看叶甜甜的手,白净的手背上红肿一片,她拉着叶甜甜就跑到旁边一个水桶边,不停地舀水给她冲着手背。
在一阵阵凉水的冲刷下,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总算暂时得到缓解,叶甜甜拿过来王三婶手中的水瓢,自己舀水冲着。
又让王三婶赶紧回去看灶头,要不一会得糊锅了。
胖婶期期艾艾地走过来,小声地道:“甜甜呀,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这不是觉得自己也干不好洗水果的活,要不还是让我来灶头上吧。”
她刚刚也看一会,灶头上的人多轻松,就那么拿铲子搅和两下就行了,添柴都不用自己管,腰都不带弯的,工分计的还不比人少。
叶甜甜冷冷地道:“你连水果都洗不好,上了灶头能干得好?你要是不想洗水果就回家呆着去。”
王三婶此时将锅里搅动完,回来查看叶甜甜的伤势,听见胖婶这话,不由地冷笑道:“干啥活你都觉得别人干的容易,你要不服就去找大队长说去。”
胖婶看看二人,又道:“找就找,谁怕谁,做个罐头谁还不会了?”
说着胖腰一扭就出去了。
叶甜甜觉得自己手背上慢慢地缓和过来,便要回灶头上查看,王三婶连忙制止:“你去卫生室给上点药,这个季节又热,烫伤可不容易好,别回头起水泡留疤了。”
说着她又回屋里叫了程寡妇道:“程妹子平常也利索,我让她帮忙看着,你那两锅坏不了!”
说完又让叶甜甜将头巾和口罩都给了程寡妇,又推她出门。
叶甜甜慢吞吞地走向卫生室,仿佛蜗牛爬似的,她的脚伤才刚刚手,这下手又受伤,还不知道霍三哥怎么骂她呢。
本来他就觉得她天天胆大爱闯祸,天知道其实她根本也没有出过多少事,不知道为什么霍三哥会有这么个印象,她真的感觉自己挺冤的。
她愁眉苦脸地捏着手腕进了卫生所,正好此刻没有病人,叶小玲和叶铁柱正在埋头看书,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叶小玲连忙过来问道:“甜甜,你怎么啦?”
叶甜甜在屋内扫视一圈,发现霍知恒没在,大松一口气,说道:“我这不是熬罐头嘛,手在锅沿上烫了一下,有没有烫伤药给我来点。”
叶小玲正想说有,旁边叶铁柱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大声地抢答道:“烫伤药在师父那屋呢,我去叫师父过来。”
叶甜甜刚想说不用了,叶铁柱已经像一条滑溜的鱼飞快地滑了出去。
叶小玲也不好给自己师兄拆台,连忙过来拉叶甜甜坐下。
霍知恒很快就回来了,果不其然,脸色很黑。
叶小玲推了推她,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叶甜甜磨磨蹭蹭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