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镇,比元南聿更能威吓梁慧勇。
他看得出,梁慧勇对他们的防备之态有所不满,但此时不能怪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梁慧勇背叛他们,则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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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野很快就出现在了城头,此时已是深夜,他见到燕思空,便神色凝重地问道:“是你让阙忘出城去偷袭楚军?”
“对。”燕思空将自己的计策快速说了一遍。
封野皱起眉:“若陈霂不吃这套呢?此人敢背君叛父,敢勾结蛮夷,连怀了他骨rou的女人他都能痛下杀手,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
“陈霂起兵,打的是靖国难、清君侧的名号,勾结卓勒泰那也是暗地里的,他为何冒险分兵去追卓勒泰,还不是为了给自己博一个救辽东的美名,他想当皇帝,便不能授天下人以柄,落个不忠不孝无礼无义的污名,所以,他绝对不敢。”
“可是,你整的那些玩意儿,它毕竟不是真的。”
“明知是假,也足够陈霂忌惮三分,至少能拖住他几天。”燕思空望着封野,“而且,就算那一万兵马留在广宁,也决计挡不住他攻城,不如出城去干点更有用的。”
封野沉yin片刻,被说服了:“你说得对,有无那一万兵马,广宁都挡不住他。”
燕思空深邃的目光眺望向漆黑的远方:“封野,无论我们做什么,此次都在劫难逃,只是手握的筹码越多,博得就越大,你可想过……”
封野知道燕思空想问什么,从他决定留在广宁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在思考,思考在这盘大棋上,要怎么分这楚河汉界。
俩人沉默良久,封野才道:“我已经想好了。”
燕思空扭过脸来,深深地望着封野。
尽管身处困境,封野的眉眼不减狂妄,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字地说道:“我要整个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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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前,将士们从全城搜罗来的白布堆成了小山,又招来百名绣娘,一针一针地赶制燕思空要的东西,此物针脚无需多密、多Jing致,因此做得很快。缝制完毕后,城门大的白布被一块一块地铺在了地上。
元南聿在破晓前带兵出城了,燕思空送走他之后,借着微熹的晨光,一手拎着一大桶墨,一手抓着一把拖把,走到了白布之上。
他将拖把浸了浓黑的墨汁,甩于白布,以轻功步法游移其上,留下一道道粗犷地墨迹。他下笔有风雷之势,有龙蛇之姿,一字一字介遒劲有力,时而徜徉九天,时而恣肆汪洋,时而冲锋于沙场之上,笔扫千军!
封野在城楼之上,看着燕思空挥洒笔墨,惊艳四座,眼眸中流泻出的,是炽热的渴望,从他在京师见到燕思空的第一眼,便是心动,愈是靠近,愈是沦陷,此人是他一生逃不过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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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之后,付湛清出城了,而与此同时,得知军情的陈霂正怒火中烧地带着大军向广宁进发,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广宁城下。
梁慧勇面色Yin沉地看着城下黑压压地大军,尽管兵力比之卓勒泰要少了许多,但他们的城墙,此时当真是不堪一击的。
燕思空安抚道:“梁总兵莫慌。”
“思空。”梁慧勇沉声道,“靠那些东西,真能守住广宁?”
燕思空看着梁慧勇,诚挚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想打,与金贼打,那是万不得已,与楚军打,却是平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
梁慧勇心中矛盾,甚至有些不敢看燕思空的眼睛。
救了广宁的确实是封家军,可他身为辽东总兵,岂能意气用事,不顾满城军民安危?再说,他毕竟是晟臣啊。
“梁将军,你从小看着我们兄弟长大,还救过我的命,你是一个好人,但身为主帅,当以大局为重,忠义不能两全,我懂你。”燕思空一眨不眨地看着梁慧勇的眼睛,“所以,我不会让陈霂打广宁,不会再让广宁将士枉死城下,如果这些东西挡不住陈霂,那你就开城门吧。”
梁慧勇瞪大了眼睛。
燕思空目光坚定:“我说的是真的,若陈霂攻城,我们就投降。”
梁慧勇迟疑地看向封野,封野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这才重重叹了口气,面带愧色地拱手道:“好,若楚王真的攻城,那就……对不住了。”
陈霂来到了城下,燕思空在他身边,看到了那坐于轮椅之上的沈鹤轩,和侍奉在一旁的付湛清。
那日城下叫阵的嗓门儿极大的武将,再次单骑出阵,冲着城楼吼道:“叛贼封野、燕思空,你们执迷不悟,负隅顽抗,今日楚王就替天行道,铲除逆贼。”
城上鸦雀无声。
“梁慧勇!”那人又吼道,“你身为辽东总兵,食君之禄,当恪己尽忠,以报天恩,却与反贼狼狈为jian,你是要叛国吗?!”
梁慧勇面色Yin沉,双拳紧握。
“楚王殿下念你守卫辽东,劳苦功高,只要你打开城门,便许你功过相抵,既往不咎!”
那武将吼了半天,见城楼上无人应答,便调转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