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和肌肤相贴的热度裹住了桢卿,温暖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仿佛迁徙的候鸟停在了某个温暖的枝头,桢卿忍不住停了一秒,才慌张地推开楚西。
楚西没想到自己竟然下意识揽住了人,心跳的声音如鼓声在他耳边作响,他勒令自己冷静,对桢卿道:“对不住对不住。桢卿,你如今不过十六,我怎能准你去?”
桢卿简单堵他:“你不过十七。”
楚西头疼的揉了揉脑袋,心知桢卿的倔脾气必定拦不住,才爬上心头的一点旖旎被烦躁一脚踹了下去,他张口就来:“早知如此,不该带你来!一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桢卿彻底被激怒了,拔腿就走,这一回楚西就逮不住了。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冷着脸把门摔上。
第二天一大清早,桢卿便要去找严棋,楚西黑着脸跟在后面。
严副将搂着他如花似玉的小妾,正坐在桌前吃他的早膳——一碗江南小米粥,一只清蒸鲈鱼。
桢卿道:“我愿担任两方使者,前去劝降。”
桢卿的长相是清冷中带着点艳,混上三分惹人怜惜的病弱,严副将看了觉得他比怀中的美人还多了几分韵味,呵呵笑道:“不可。”
楚西看着他肆无忌惮打量的眼神就觉得无比烦闷。
徐桢卿道:“若能劝降,一来节省兵力钱粮,二来避免义军生恨,三来彰显将军仁厚皇上仁厚。义军顽抗,但终究不是正道,招降必定能成,逼得他们鱼死网破,于我们没有好处。”
楚西立刻说:“不可,这是我的谋士,形同我左膀右臂,不能轻易涉险。”
严棋闻言笑了,把桌子上的小米粥端起来喝了一口,“楚小王爷啊,谋士又不是阶下囚,怎么还拴着呢?”
话音一落,桢卿那张冷脸便微不可差的又冷了几分。
“砰”的一声,楚西一拍桌子,起身怒道,“休要多管闲事!”
严棋突然一把把怀中的小妾推开,面色发绀,嘴唇发紫,哇的往外呕出一堆形状不明的ye体,抽搐着发出“嘶嘶”的喘气声。
楚西楞了,吼一下就不得了了?
桢卿立刻对跟着的刘木一道:“去叫军医,中毒了。”
严棋已经晕过去了。一个士兵走进来,准备把桌案上的食物撤走。楚西喊住他:“干什么?放下。要验毒的。”
那士兵刚放下,军医就闯了进来。
徐桢卿和楚西两两无言走了出去。
桢卿:“你刚到,他就出了事。要注意严世高拿这事做文章。”
楚西:“是何人所为?”
桢卿:“要么是义军派的细作,要么是一心想扳倒楚家的,要么与你有仇。”
楚西:“与我有仇的,人没有,猫倒是有一条。”
桢卿被逗得笑了:“别和猫过不去。楚西,劝降这事,我一定要去。”
楚西:“好。”
桢卿纳罕地转头看着他。
楚西:“但是你要带着刘木一。”
一旁的刘木一黑了脸:“王爷,我是你的侍卫。”
楚西:“所以要听我的话。此事就这样,完了。我还有事,走了。”
楚西说着就吩咐人把千夫长都集合起来,开个会。
这事一出,不说严棋有没有命在,少不得有人自乱阵脚。如果动摇军心,义军又乘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楚西要做的,就是即刻稳住军心,重塑军纪。来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严棋的生活对于一个应当与士兵同甘共苦的主将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上梁不正下梁歪,披坚执锐搞不赢锄头铁锹不是无缘无故的。
第12章 往事
徐桢卿换了一身官袍,带着刘木一就往临安去了。
被猛攻三日不下的临安城已经有些残破,虽然尸体已被拖走,但断箭和血ye干涸在城门前那一片空旷的空地上。
守城的士兵远远的看见两道人影,一道青色的,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走,一道壮实的墨色,一看就知道是个习武的。
“干什么的?”士兵冲城门下的两人喊。
“楚家使者!”徐墨抢在桢卿面前开了口。
桢卿感觉头疼,这必定又是楚西吩咐的了,本来应该说是严棋的使者。说楚家固然有好处,名头摆出来一压,没人敢动他,但是,不太亲切。
士兵果然吓了一跳,慌忙去通知他们的头子,然后大声道:“大人稍等!”
就算是造了反,对于王公贵族,骨头里还是有那么一种天生的顺遂。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从一生下来,就知道有些人要高人一等,即便是末路穷途时一口英雄气上来,拿着锄头当□□造了反,也直不起脊梁来。
一个长的平平无奇留着一把柔顺山羊胡的男人带着几个义军士兵往城门走,此人便是这片义军的幕后头子傅启明。
傅启明这人,是个神人。义军都喊他做傅大哥。他原先是个商人,把南北的特产互相卖,搞的风生水起。傅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