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少侠可否搀我一下,我这腿真是麻得不行咯。”
连孟不耐烦地瞅了他一眼,正想装作没听到,这时,身后那人又说道:“怎么,我刚才的故事不好听吗?连转过身来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连孟原本不想搭理他,可听那人提到了方才的故事,就是变没好气地回过了头去,“你那故事倒是Jing彩,只是听起来不像是真的。”
“不像真的?”那说书人脸上一怔,转瞬就笑了出来,“那可不是。因为它们压根儿就全是假的。”
见他这没皮没脸的样子,连孟更是气极,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正想离开,这时,又听那人在他身后说道:“我编造那些故事其实也是好意。”
“好意?”听到这两个字,连孟是彻底憋不住了,“你胡编乱造、毁人清誉,还觉得自己正义得很?”
看连孟情绪激愤,那说书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玩味起来。不过,他却反常地没有追问下去,反倒饶有兴趣地说道:“既然少侠这么有雅致,那不如我再跟你说说另外的一个故事。”
“我可没兴趣。”连孟没好气地说道。
那说书人也不逼迫,只轻轻一笑,然后就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继续揉着他的小腿。
这时,边上正在擦着桌子的小二哥倒是开了腔:“张先生一定是想给你讲那哑巴小哥的故事!那事情,可实打实都是真的!”
“哑巴小哥?”
“对,我家掌柜说他见过那人,长得可俊俏了。可惜说不得话,脑子也不太正常。”
连孟听着这描述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没想到由头。
“先前张先生故事里提到的什么老神医,据说不是什么好人。那小哥就是从他那林子里出来以后变疯的。”
“他也去过杏木林?”
“对啊,他怀里也有那些杏树枝干上绑的绸带呢。可后来,没多久,他就走了,看样子是往东边去了。”
“东边?”
连孟想起盲老头之前提过,白藏离开杏木林以后,也朝着东方去了。
难不成这小二哥说的人就是他?
“是啊,东边。据说那里有个什么门派,可能是去投靠亲戚了吧。”
往东的门派就只有连尹门了。难道白藏真的去了那里?
可是,这小二哥又提到他说不得话……
连孟突然浑身一颤。
难道他之前在门中见过的哑七,就是白藏吗?
“哟哟,你现在又有兴趣了?”边上那说书人说起了风凉话,连孟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提着自己买的药材,没好气地走开了。
不过这一路上,连孟都始终心绪不宁。
他反复回忆着那小二哥的话,却越想越觉得蹊跷。
说起来,他之前在门中确实与那哑七有过一面之缘。
那人在他夜罚时给他送了个馒头,连孟对他印象还不错。不过之后,那人就因为大雨路滑,失足摔下山坡,不治而亡了。
连孟为了报那“滴水之恩”,在他头七那天,专程去他坟前坐了一夜,当是给他送行了。
此外,他对于哑七的所有认识都是从同门口中听说的。所以,他也分不太清那人跟那个叫白藏的人究竟有没有关联。
只是,他还隐约记得,那晚他在门中罚跪时,曾听那人开口说过话。
所以哑七并不是天生聋哑,也没有受到什么外伤,他不说话,只是他不愿意说话而已。
连孟想起,他那时还趁着月色看过那人面容,虽说上面污垢许多,他也辨不清五官相貌,但他却一直记得那双好看的、晶亮的眼睛。
那人的双瞳是一种极为深邃的深褐色,他的右眼也与常人不同,里面一目双眸,看着像是有两个瞳孔。
连孟从没见过有第二个有这样的眼睛,想着,那一定极为罕有。
不多会,他已经走到了小屋门前。
门前又立了只信鸽,像是停了有一阵了。
连孟将药材放在门前,上前握住那鸽子的双翼,将它脚下的小信取了下去。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却不是陵引的留信,来信的竟是他的好师弟连清仁。
那小子说他已经先行回了门中,让连孟不必担心。然后说是已经将一路所见禀告给了门主,连尹门之后便会派人与他接应。
信里有的没的说了一堆,却始终没提到他在杏木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那些事情他们可以见面之后再讨论,连孟看到他现在平安,也就没有在意了。
不过他正想把信收好,却突然觉得有哪里没对。
连孟平时不大有机会能看到连清仁的字迹。他们多半时间都混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用不着写些书啊信啊的东西。
这头一回见了他师弟的字,竟让他莫名有些犯怵起来。
连孟心下惶恐,他下意识拿出那盲老头留给他的,说是青阳师弟的留信,然后打开来,对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