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稍微好受了点。
“喂?”断绝关系后头一次接到儿子电话的崔麒很是美滋滋,险些想就地做一百个俯卧撑跟仰卧起坐,于是他稍稍咳嗽了声,矜持又自然甚至夹杂着些许难以觉察的得意洋洋,冷酷道,“谁啊。”
崔远山立刻愤怒地挂断了通讯,顺便把他爸拉进了黑名单。
狗屁的父子情!
当时应睿就站在旁边跟崔麒说话,看到手机上远山两个字大得出奇不说,连铃声都设定了特定,音乐非常辣人耳朵,不过这些都无损他的涵养,应睿过滤了难听的铃声,忽视了闪光的联系人备注,由衷为老友感到愉快跟欢喜,直到对方被挂断那一刻为止。
相识近三十多年,应睿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询问崔麒:“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我这不是一下子拉不下面子嘛。”崔麒试图跟他解释。
然而无果,崔麒自己也很沮丧,不过很快就振作了起来,得意洋洋道:“他既然主动打电话给我,那一定是失恋了。你别看远山这小子大大咧咧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其实是个很内敛的人,不会到处跟人家说自己的情史,尤其是小肃现在都有对象了,他肯定不会和人乱讲,免得小肃对象误会,那除了我也没人可以联系了,三天里铁定会继续打给我。”
应睿看了看他,在心里说道:“远山这么多年活过来怪不容易的。”
哪知道崔远山非常有骨气,一连三天都没给崔麒打电话,崔麒想了想,自己给他拨了过去。
崔远山本来不想接的,不过他真的很郁闷,早在两天前就把他爸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只是懒得打过去而已,于是只好接起来,没好气道:“干嘛,您老人家日理万机总算有空知道下我这个无名小卒是谁了?”
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崔麒立刻理直气壮地斥责他道:“你小子换了号码又没跟我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要不是我问了小肃,现在还把你丢黑名单里呢!”
崔远山换号码这事也是个老历史,他私人号码隔段时间就会变,换得概率之勤快令人怀疑是个干特工的,除了他爸跟应肃两个人之外,几乎没人能掌控他的更换速度跟新号码。应肃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崔远山的私人号码总是会第一个发给他,方便两个人联系,而崔麒知道的原因属于商业机密。
所以崔远山一下子也被亲爹唬住了,加上对方提到的人名让他心烦意乱,就把这事儿轻轻放过去了,沮丧道:“这样啊,先不要提他了。”
崔麒苦口婆心地劝道:“哎呀,世界上那么多帅哥,你何必盯着他不放呢,反正本来就是吃不到嘴的。你想,你有个知道你是同性恋都不会打死你的老爸,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都强很多了。”
本来崔麒其实还想贬低应肃两句,让儿子意识到世界上环肥燕瘦,百媚千娇,个个都比应肃漂亮,可是想想这样实在太不厚道了,遂作罢。
毕竟应睿就坐在他身后。
这样的位置,总是让人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英勇如崔麒也不由得毛骨悚然,他很确定一旦自己失口说错什么话,文质彬彬的老友就会为了儿子冲上来对他失手一下,大义灭友之后毫不犹豫地斩断这段深厚的友谊。
虽说应肃在应睿心里很难跟过去的妻子一较高下,但其地位绝对远超出世界上的其他人。
就跟崔远山在崔麒心里的地位永远高于世界上的所有生物一样。
“应叔也没打过他啊。”崔远山很难过,他难过的时候智商就持续在线,非常机敏地反驳了他亲爹的例子。
“那可是……你叔打得过吗?”崔麒抱怨道,“你小子这么个青壮力,八个上去都不够他一个打的。你叔是嫌命长?”
应睿正翻着资料,听到后问他:“远山说到我了?”
“是啊,问你身体好不好呢。”崔麒捂住手机的通话孔,随口扯谎。
应睿笑了笑道:“身体好也不能打架啊,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这么好胜。”
“可不是。”崔麒道。
崔远山没能听见亲爹对自己的诽谤,倒是听了安慰好受得多了,抑郁程度大概下去了百分之三,他略有些感慨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接受不了,实在是小肃他对象太巧合了。他们俩加在一起简直像个核能冲击波,我现在还觉得晕头转向脑壳疼,你能相信吗,一星期前喝的酒,我现在都发飘。”
说到这里,崔远山就愤愤不平地拍起桌子来,“哎,老头,你是不知道,他对象是我们公司的一哥啊!人长得可漂亮,性格又温柔,说话还好听,你说怎么就被小肃给把到手了呢,我看他那个酷哥样,指不定还是我们公司一哥倒追的!啧,谁跟我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不知道还有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想起来就觉得心肝似火焚啊。”
崔麒听着不太对劲,琢磨了两下道:“等会儿,你到底是对小肃有意思,还是对小肃他对象有意思啊?”
崔远山很是大义凛然:“我对小徐绝对没有猥琐下流的想法,他跟我是心灵上契合的知己,知己你懂吗老头!非常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