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葱油饼全吐了出来。
胃里有食吐起来也快,很快林泽就消停了,也不说哪里难受,就是神情恹恹地捧着杯热水发呆。
这顿晚饭看来一时半会是没法吃了,顾钧稍微收拾了下,然后进厨房把炉火调成小火让它慢慢炖着,站在厨房里冷静了会才走出去。
“林泽,咱们好好谈一谈,行吗?”
林泽不响也不摇头拒绝,这种状态很让顾钧担心,似乎他一下子失去了某种能令他坚持下去的力量。
心因性疾病,心理因素导致,不一定完全是创伤后遗症,引起的原因有很多种,只是会在某一点表现比较明显,林泽发病的时候会头痛、会感觉到冷、会以为自己还在溺水、会觉得自己孤立无援,这个世界只有他自己能为自己负责了……
“林泽,你恨他们吗?因为他们没有帮你,是吗?”顾钧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那些以前对你那么好的爷爷nainai们都没有帮你,你恨他们,是吗?”
“不,我、我没有,”林泽很不解地回道:“我没理由去恨他们。”
“我今天去了兴余里老街,想听听我听到和看到的事吗?”
林泽又没动静了,顾钧无声地叹了口气,坐到了他的身边,想将这人拥入怀中,但想了想只是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腿上安抚性的来回摩挲了几下。
“我今天过去就是想看看你以前住的地方,遇到了一对大爷大妈,大妈特别会做葱油饼,大爷还说他家隔壁原来住着一小馋猫,一闻到香味就爬墙头,当时我就想如果是我看到这只小馋猫,我肯定把他给抱下来然后好好教训他一下,怎么就不知道危险呢?”
林泽低着头,和水杯里的热气较着劲。
“大爷脾气特别直,差点就不想给我吃葱油饼了,那位大妈提起以前那个特别爱吃她做的葱油饼的小馋猫就红了眼眶,他们二老都觉得挺对不住那孩子的,没帮上什么忙,他们想去看那孩子的,可打听不到那孩子的下落,大妈说她到今天都还记得那孩子出门时和她挥手告别的小模样。”
“都是骗人的……”林泽低声嘟哝着,也不知是回应顾钧还是自言自语。
顾钧伸手把水杯从林泽手里慢慢抽出,然后拉着这人朝着自己转了转,“嗯,也许吧,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大爷说当年很多人来问,他告诉人家他那邻居肯定不会喝酒,不可能酒驾,可不管用把他给气坏了,指着我骂你们这些当警察的都不干正事……”
“不可能!”林泽像是被针刺了下,整个人都抖了下,“不可能,他们不是这么说的……”
“大爷说你父亲酒Jing过敏,喝不了酒,可知道这事的人没几个……”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们不是这么说的……”林泽用力地摇着头,“不对、不对,他们……”
“林泽,他们是谁?是那些来查问情况的人吗?”顾钧双手捧住林泽的脸,“别急,林泽,没关系了,我们只是想看看谁才是骗子,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他们、他们说是单位里的人,他们说问过邻居了,邻居说我爸爸喝酒了,还说大人不会骗人,小孩子不能撒谎,我冲着他们喊,可没人听一个小孩的话……都在欺负我、都在欺负我,爸爸妈妈不在了,都在欺负我……”林泽喃喃地重复着,“我恨过他们,可后来真的不恨了,最没用的是我又不是他们……顾钧,你也欺负我……”
“我不会欺负你,我会爱你,林泽,”顾钧刻意放缓了说话的速度,低沉温和的声音明显让林泽波动的情绪有所缓和,“林泽,这事不怪你,那时你没办法去找他们求证,大爷大妈也不会知道你怪过他们,他们都挺惦记你的,在他们心里你还是那个懂事嘴甜的小馋猫。”
“永远都不会是了,顾钧,我们也别再自己骗自己了,”林泽伸手把顾钧的手从自己的脸颊旁拿开,“你越了解我,就会发现我和你的世界越遥远,现在我们还能相互拖着,可再往后终究会有绷断的那一天,我不想等到那个时候,顾钧,我不是个正常人,你治不好我的。”
虽然知道林泽是个极聪明敏感的人,但顾钧还是被林泽这样快速的反应给意外了一把,林泽从激动的情绪中很快地镇定下来并抓到了顾钧真正的意图,顾钧很为自己那点心理医学知识储备担忧。
“早就告诉你了,有些书不能听,听多了脑子会糊涂,”顾钧微微抬高了语调和速度,“什么你的世界我的世界,就一个地球。你还想去哪个星球?”
“顾钧,你……”
“林泽,听我说,”顾钧打断了林泽的话,不让他在自己是思维里沉浸,“没人能自我界定是否正常,我也不能,我在很多人眼中也是不正常的,只是标准不同而已,我从没打算做你的医生,我做不了,也不想做,但如果你能告诉我你究竟在害怕什么,我可以帮你一起克服,我也有害怕担心的时候,比如现在我就很担心你,林泽,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吗?”
“我不喜欢和人说话,可我总是自己和自己说话,就和一个疯子一样,可我觉得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