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凡一眼。
“我是你三弟派来杀你的,原本我还想着做做戏,现在我突然想假戏真做了。”
安逸凡:“……”
坐直了身子,安逸凡清了清嗓子,权当没听到和光的最后半句话,满是不屑地说道:“居然把你派来了,难不成我上山那一趟把他手底下的‘好手’都耗光了?不过我那三弟也真够笨的。我原以为他会派人守在琅嬛山下,只等我一出来就杀了我,没想到若水让我赶着车这么招摇过市跑了三天他才派人来,派的还是你。你说以你的本事儿,真没杀了我回去可怎么交差啊。”
安逸凡话是这么说,可让人听不出一丝担忧。
“他手底下那群杀手固然不是吃素的,可你那好母妃给你培养的护卫也不是花把势啊。你这一路上也没少出手吧?这折损的人手,可是把安逸乐心疼坏了。”和光口中的安逸乐就是当朝的三皇子赵王,一般来说,大家都称呼安逸乐三王爷。
“嘁,母妃那些人还好意思说,竟是让安逸乐的手下都杀光了。我本来是打着给父皇祈福的名号上山的,最后还真就成了亡命了。要不是因为最后那个杀手是我出手弄死的,若水能到现在还怀疑我吗?连累的我还要用苦rou计。”
和光随意拉过来把椅子一坐,大大咧咧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和王爷说话。
“说起若水,这小子还真是一个奇才,他身边那个和尚也不简单。若是他俩联手,只怕我都难讨到便宜。既然我都讨不到便宜,自然是杀不了你了,最多让你重伤下。”和光毫不掩饰地猥亵目光在安逸凡身上晃了两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人家可是正宫元后所出,要是让皇上知道他还活在世上,你这皇位可就要飞了。”
安逸凡摇摇头,满不在乎地说道:“当今圣上嫡出四皇子懿德太子十六年前就死了,孝敏皇后当日难产血崩一尸两命,你怎么连这都不记得了?”
“既然你笃定他对皇位没兴趣,那留在这里又有何打算?”
“本王可是出了名的孝悌双全兄友弟恭,尽管我三弟一而再再而三地迫害于我,我也不能出手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不是。”安逸凡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Jing光,“可他不死,我寝食难安啊。”
“啧啧,我真该好好反省下,怎么就把你教成了这么一个禽兽不如、满肚子坏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渣呢?”和光痛心疾首地感叹着,如果他脸上的笑容能少一点,许这话还有几分能信……
“好说,名师出高徒嘛。”安逸凡假笑着恭维道。
“别,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弟子不必不如师。”和光赶忙摆手,“我只负责教你武艺强身健体,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我可没教过。更何况装疯卖傻扮可怜博取弟弟的同情心这种事儿,我自问没这么厚的脸皮。”
“那是自然,老师高风亮节风光霁月,最多也就是炼制点霸道的(春)药陷害一下年轻貌美的道姑外加大将军夫人,再嫁祸给自己名义上的‘主子’,比这个再下流的还真是干不出来。”
和光一手扶额,呜呼哀哉感叹一番:“人在红尘,身不由己啊,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他年入了轮回到了孽镜台前,判官自会还我一个公道!”
“地府……收你吗……”
“呃……好像很多年以前,我就不归他们管了……”
“这是好事儿。”安逸凡伸着胳膊拍拍和光的肩膀,“否则你要是死了,本王以后吃rou都不会安心。”
“什么意思?”和光一愣。他自问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让徒弟为自己斋戒。
“谁知道哪头猪是你?吃了你的rou肯定得瘟疫。”
“你这个孽徒!”和光作势扬手要打。
“别生气,你一个方外之人怎么这么大气性。”安逸凡哄小孩似的拉下来和光的手,“你看人家若水,什么时候都云淡风轻目下无尘的,除了他那个小和尚……”安逸凡咬了下后槽牙,“我还没见他对别人生过气呢。你当心生气长皱纹。”
和光摸了摸自己的脸皮,青着脸收回了手,随即恶劣地打趣安逸凡道:“呦呵,我怎么闻着这屋里一股子酸味啊,可是熏死我了。要我说去年你娘给你选妃你怎么一个劲儿推脱啊,那些二八佳人一个个水嫩秀丽的,你怎么就不入眼呢,原来是寡人有疾啊,还是偏好逆lun之恋。啧啧,不过要说若水那小道士还真是,说他倾国倾城都埋没了他,真不枉他母后当年是咱们大燕第一美人。只可惜他那张脸比起本座,还差那么一点点。”
“快算了吧,你这张老脸本王都看腻味了,要不怎么能给你丢到我三弟身边去当卧底呢。”跟着若水这些日子,安逸凡最有长进的地方就是气人。在京城里从来都是儒雅谦和的雍王即便是心底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嘴里也要跟人家客套,也就是跟和光在一起的时候能没点儿忌讳,现下更是把这些日子的憋屈都发泄出来了。
不过这也真不能怪安逸凡不尊师重道,一个浪子一般的师父能教出什么好徒弟,更别说这个男人都几百岁了还一天照个好几十回镜子,对那张脸的在意程度,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