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空马,眺望远处,见拓跋锋犹如虎入羊群,将北平城守打得溃不成军,又道:“城内巷战既无法速战速决,不如佯攻,锋儿悍勇,巷战只怕无人能敌,随我去打城门,里应外合?”
徐雯扬眉道:“要的便是这句,大个子派给你,再拨两百人,你回去城门处把守门的杀了,放你姐夫进来。”
朱权又看了一会,疑道:“这小子以气御剑?怎的如此霸道?”
朱权不知并非拓跋锋霸道,而是手中那七星沉木霸道,小小一柄木剑,竟是重逾四十余斤,轻飘飘握在掌中,对敌之人还未来得及嘲笑,拿把木剑怎么打仗?谁料那木剑之威不亚于一把大关刀,随便抖开,几下横劈竖砍,便将对手连人带马劈得筋断骨折。
朱权连着数声急催,拓跋锋方不情愿地转身离了战场,过来朱权身旁。
朱权教训道:“为将之人,怎可不听军令?来日你这脾气可得改改。”
拓跋锋对朱权怒目而视。
徐雯忙赔笑道:“锋儿去把你义父放进城来,听话。”
这处谢贵遭到王府反扑,正痛嚎一个女人也如此恐怖,一万北平军居然架不住王府八百亲卫,被砍瓜切菜般地杀了上千人,心道完蛋,早知不去招惹那母老虎。忽然间攻势一缓,白痴还不知徐雯兵分两路,只不住催促前锋回援,当保住参军大人全家性命为第一要务。
“回来!都给我回来!”谢贵如是道:“把参军府围起来!不许放进来半个王府走狗!”
于是一切都在母老虎预料之中,徐雯叉腰冷笑道:“就知道怕了。传令下去,别的地儿不用管,大家到街上扎营!”
那处张昺率军牢牢把守城门,早与谢贵约好,一擒住徐雯,便将朱棣家小推上城楼,逼其退兵,并以火筒为号,两处呼应,然而朱棣一味猛攻,几次便险些攻破城门,朵颜三卫更是兵Jing将勇,箭矢齐发,高处对射的弓箭兵被放倒了一拨又是一拨。
眼看士气低迷,谢贵一处却又迟迟未曾得手。张昺急得抓胡子拔眉毛,吼道:“快去问谢大人,怎么回事!”
信使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欢呼道:“来了来了——!谢大人的援军来了,擒住那泼贱了!”
刹那间张昺老怀大畅,胜利在朝自己招手,只须逼得朱棣狼狈逃窜,不敢再打北平,再迅速派出探马传令南面诸城,严加把手,朱棣便成了老窝被端的丧家之犬。
张昺还是颇有点军事才能的。
正在布政使频频为自己成就点头之时,只见一队衣衫上满是污血的北平军近两百人靠近城门,并押着“那泼贱”过来了。
“那泼贱”身着藕荷色长裙,披头散发,一晃一晃,被一名人高马大的男子抗在肩上,张昺瞥了一眼,见其红唇如火,尖削的下巴粉嫩,又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肌肤柔滑,定是女子无疑。
那男子则面容满脸血污,显是奋勇作战后留下的光辉痕迹,把女人的屁股一面朝向张昺,停下。
张昺堪堪抑制住去掐徐雯屁股的冲动,大喝道:“做得好!你唤何名?快快随我来!”
男子伸出手,拇指捻着食中二指,朝张昺搓了搓。
“……”
张昺愕然道:“多少?!还要赏钱?!!”
那男人英俊的脸上满是黑灰与血,令张昺觉得面前这人煞是熟悉,又说不出是谁。
男人Yin沉着脸,道:“五两。”
张昺登时勃然大怒,吼道:“你是哪个营的!报效国家还要赏钱!!”
那高大男子不为所动,道:“市场价。”
张昺生平头一遭遇上这种事,只想上前与这小兵拼了老命,奈何此壮士巍然如山,打是打不过的,眼见“那泼贱”又在壮士肩上微微挣扎,并嘤咛一声。
壮士眯起眼,道:“她、要、醒、了……”
张昺下意识伸手入怀去摸钱,生怕徐雯醒后再来十个人也制不住,胆颤心惊地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他。
“快快!随我来!”张昺见那男人接过银票便朝怀里塞,捣鼓半晌又不知道在做甚,此事不可久拖,忙吼道:“还在做甚!上城墙来!”
张昺道:“且先停了射箭,听老夫一言——!”而后不耐烦道:“又有何事?!”
那男人漠然道:“没钱找,给你写个欠条。”
张昺额上青筋暴突,怒道:“先不管,将王妃扛上来!”
是时恶战一夜,双方兵马俱是疲劳无比,只见旭日高升,平原上火把纷纷按熄,北平城中的大火逐渐小了下去。
朱棣把流氓本性发作到极致,一手拿着马鞭指向城头,竟是当着上万人的面,便开始破口大骂。
痞子王骂功极其深湛,听在朵颜三卫耳中俱是钦佩不已,各个赞叹中华语言博大Jing深,能从张昺祖上十八代直骂了个狗血淋头。
张昺不为所动,清晨朝晖映于张昺满是皱纹的老脸上,为这佛一般的睿智老人镀上了闪耀的金光。
“燕王停战,且听老夫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