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从瑞士回来又过去了半个月,华生一个人端着茶杯坐在221B的客厅里,恍惚间他甚至觉得这几个月只是一场梦,没有夏洛克,也没有什么咨询侦探,一切都只是由于一个无法适应lun敦生活的从阿富汗归来的军医的臆想。或许从他的心理医生建议让他写博客以来这一切都开始了,之后他在博客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拒绝了心理医生的进一步治疗,假装一切都很好。但华生知道自己是一个坚强的人,被他创造出来的夏洛克像是他的保护盾,而迟早有一天他要走出来接受这个世界。
所以现在就是那个时候了,华生揉了揉自己的脸,看,从来没有什么咨询侦探,也许是赫德森太太的好心,总之他住进了贝克街,然后现在...梦醒了。
“叩叩——”,华生诧异地听见门被敲响,自己也从那种恍惚的状态中被拉了出来,哦,他最近臆想到什么地方了?好像是夏洛克的哥哥带着他回到lun敦,之后他拒绝了所有的探视,甚至砸了自己的手机,关闭了电脑,换句话说,应该没有人应该想要找到他了。
起身利用拐杖的力量让自己站起来,他的臆想消失之后他的腿瘸似乎也回来了。“请进。”沙哑而充满了疲惫的声音,华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这样的声音。
“约翰,你还好么?”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看起来也很憔悴,他的头发绑成一个马尾,带着一副无框的眼镜,一贯硬朗的轮廓现在被看得见的悲伤浸满了。
像是有谁撕开了刚刚华生给自己编织的防护,夏洛克是真实的,夏洛克是他的男朋友,而他的男朋友现在下落不明...哦,他不会轻易使用“死亡”这个词,但是看着眼前的威尔顿,华生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并不是什么不靠谱的臆想。
怒气瞬间充满了医生的胸膛,他张开嘴想大喊,但是又不知道该喊些什么。他能说什么?夏洛克是出于自己的意愿答应跟莫瑞亚蒂在莱辛巴赫瀑布约好了不知道做什么,最起码他还被“允许”到了现场,可眼前的男人甚至不知道莫瑞亚蒂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离开了的。或许还不止,看着威尔顿的脸色从进门时的悲伤到现在麻木的平静,华生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情绪,而也就是因为他明白了,他也才会更加无法接受他所爱的人在欺骗了他之后还带走了他的二哥。这其中无论哪一点,从一个男朋友和弟弟的角度出发都是无法接受的。
“我很抱歉。”轻到几乎破碎的声音,威尔顿的脸上没有表情,“我不知道...看在妈咪的份上...如果...哦,夏洛克...”从头到尾他都没能把“莫瑞亚蒂”的名字说出来。
就算在圣诞节的时候华生亲眼见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威尔顿,可是当对方陷入巨大的悲痛和自责的时候以前印象中的那个斯文有礼的大学教授还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华生的印象中。想到亲人逝去的悲痛和情|人的背叛,华生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理解威尔顿的悲伤,而且似乎怎么看对方都有比他更加痛苦的理由。
“你没什么需要感到抱歉的,这是夏洛克的选择。”来自跨越了生死的坚韧神经,华生的理智开始回笼,他从不擅长安慰,也就只能干巴巴地对事实进行说明,“至于他,”他咬牙,不让自己的恨意流出来,“我相信夏洛克已经让他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威尔顿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手掌里,华生能看见他的手指紧紧地闭合在一起,指缝间微微颤抖着。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茶杯,像是里面有他的整个世界。
好一会儿,房间里才有人开口说话,“我会搬回来,220,你知道的,”威尔顿的声音比刚才好了一些,不过华生不会蠢到认为那是因为他想开了,“我想离...想离这里近一点。”他的话有些含糊,不过华生听懂了。就跟他决定一直在221B住到不能住的时候一样,他们只是想离自己在乎的人近一点,甚至在他们的心底都还抱有那样的幻象,说不定什么时候夏洛克就从某个角落跳出来了,高举着手中的黑莓告诉他们其实这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
“照顾好你自己。”最后直到威尔顿离开,华生也只是说了这一句话,选择性遗忘了莫瑞亚蒂曾经提到过的关于“哈迪斯”的一切,华生只认为那是一个来自普通人最正常的悲伤。
平板着脸走进220,已经再次被布置好了的公寓里,卡戎和莫兰一左一右地站在客厅里,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夸张得远,尤其是卡戎盯着莫兰而莫兰盯着地板的视线,着实说明了很多问题。
“情况怎么样?”不过威尔顿现在可没有调侃的心情,他的脸色难看的吓人,不同于刚刚表现出来的哀伤和平静,现在的威尔顿全身都是想要找到一个出气口的戾气。
“我们这边大部分都很顺利,尤其是在哈迪斯的宣言过去之后,”回答的是莫兰,既然莫瑞亚蒂离开之前交代了保存力量和不要反抗,那么既然威尔顿打算接手属于教授的势力,莫兰没有拒绝的理由,“还有些心思活动的,我们让他们随意。”说到这儿莫兰的脸色也黑了,真当他家boss不在lun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