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华生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瀑布的轰鸣声中慢慢走向破碎,他的四肢已经开始发软,眼前也一阵阵的发黑,很明显身体已经在开始提醒他的过度使用。咬牙狠狠地在大腿上又拧了一下,疼痛带来的振奋作用也早就在一次次的重复过程中开始变得麻木,隐隐约约昭示着这场寻找的终点。狼狈地靠在旁边的山壁上,华生闭上了眼睛,是的,他现在是在瑞士迈林根的阿尔卑斯山的某个位置,他在前几天听人介绍过,这附近最出名的景点之一就是莱辛巴赫瀑布,夏洛克当时就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只可惜那时候他并没有在意,侦探感兴趣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夏洛克!”华生的声音不大,像是只在提醒自己他还有任务没有完成。瑞士的旅行是他不曾想象过的美好,披着白雪的小镇,那些温暖的炉火和柔软的床铺,哦,当然还有一个善解人意的情|人,是的,假如连夏洛克都不懂得如何观察一个人,那么华生相信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七的人都是瞎子。而一个没有了尖刺的侦探能展现出来的绝对超乎了华生对伴侣最甜蜜的想象,甚至在小镇的几天,夏洛克都没有喊过哪怕一声的无聊。
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一切异常的又一个信号,华生苦笑,第一次真心认同自己就像夏洛克说的那样,从来不会“观察”。假如他真的注意到了,也许今天发生的一切就都能避免了。
使劲睁开眼睛,华生告诉自己,就算他在瀑布旁边的一个小平台上看到了打斗的痕迹也没什么,也许夏洛克在结束了一切之后就离开了,只是他来不及等他离开或只是忘了通知他,就像他们第一次去犯罪现场之后,华生因为被遗忘而不得不自己打车离开,也许这次也一样?
努力说服自己,华生再次寻找起来。
陡峭的石壁、凌乱的脚印、轰鸣的水声...华生靠着经验重建着这附近发生的可能每一步,他尽量不去回忆早上醒来后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房间的惊讶,也不想去思考昨天晚上夏洛克的异常。是的,异常,现在想起来虽然从他们在一起后夏洛克就对性这种东西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的好奇,可是像昨天晚上那样几乎疯狂的纠缠也是极为少见的。
华生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了,折腾到最后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侦探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再后来,下楼独自吃早餐的华生收到了前台转交的一封信,而那封信,就是他现在在这里的原因了。
“我亲爱的约翰,很抱歉我不得不抛开你去做一场独自的旅行。我不能确定这场旅行的终点,也就不能擅自带着你一起。你是我唯一的助手、最可信任的朋友和爱人。没有我的博客记录者,我想我一定会迷失的。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但也请祝我好运。你的,夏洛克。”
老实说,华生在一开始被这封信的行文吓住了,要知道他跟夏洛克在一起这么长的时候,还从不曾听到侦探这样客气的说过什么,一个已经习惯了听从命令式,比如“茶”、“手机”...并且在很久之前已经就成为了另一个人所需要的无论什么东西的时候收到这样一封带着请求意味和言辞恳切的信都会觉得不正常。看着这封信,华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十九世纪。
利用自己所学过的一切,华生还是没能从这封信中得到更多的信息,而他的心也在时间慢慢的流逝中开始乱了节奏,坐立不安了两个小时之后,他套上外衣走出门,一点点询问侦探可能的踪迹。拜最近他们所居住的这个小镇的附近游人确实很少所赐,华生终于慢慢拼凑出了侦探的目的地——莱辛巴赫瀑布。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站在这里,阿尔卑斯山的这个瀑布旁边。说是瀑布,其实就是山体上一个巨大的裂罅,两边的黑黝黝的山石像是一张张狰狞的脸。水流从高处猛地拍下去,带起四溅的水花,再加上一月份的凉意,华生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一旦夏洛克真的,哦,不,他当然不会的。
强行掐断自己的思绪,华生在脚印结束的地方往下看。果然,凌乱的打斗痕迹、两双属于不同鞋印之间的纠缠,最后消失在小平台的边缘,而从那看下去...就是轰隆隆的水声铸就的看不清深浅的水潭。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爬下去,华生也说不好自己究竟是希望看见些什么,他的嘴唇不住的颤抖,不知道是在祈求能找到些东西还是根本什么都找不到。上帝好像从不曾眷顾他什么,距离水潭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华生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就在他面前的不远处,那件他熟悉到了极点的侦探的风衣就被水浸得透透的被水流推到河岸上,在在那附近,是一条华生在圣诞节的时候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墨绿色银边的领带。
“莫瑞亚蒂!”华生将大衣死死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咬牙切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在这一刻他甚至连威尔顿都恨上了,要不是他带莫瑞亚蒂回家,夏洛克不会放松警惕。不,也不对,是他自己太过于天真,真的以为那个该死的咨询罪犯会有所顾忌,他根本就什么都在不在乎,爱在他看来也许只是一个玩笑。
将自己其他的思绪暂时锁起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