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黑色的汽车直接把威尔顿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威尔顿看到原本应该是被层层包裹好了的钢筋混凝土的中间放着一把简单的椅子,椅子的对面一个身穿黑色三件式西装的男人正支着一把雨伞很随意地站着,虽然他的四周看起来空旷简陋得可以,但是那个人生生站出了仿佛身处白金汉宫的感觉。麦克罗夫特点了点头,用手里的伞指了他面前的椅子示意威尔顿坐下,威尔顿站到椅子的旁边,站稳后又喊了一句,“大哥。”
麦克罗夫特还是没说话,他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弟,从头发丝到脚上熟悉的手工皮鞋,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对我助理的新名字怎么看?”
来了,威尔顿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玛丽是个不错的名字,要我说这可比她其他的名字好多了,最起码简单易懂,读起来还很简单。”装无辜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知道了他男朋友真实身份的威尔顿显然还不打算将莫瑞亚蒂的存在告诉他家大哥,他们三兄弟处理事情的方式天差地别,就比如在威胁了夏洛克之后,他找到了莫瑞亚蒂会先静观其变,而他的大哥则会直接插手。
“‘玛丽’最早起源于希伯来文,含义是海之女,”麦克罗夫特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种奇特的韵律,“我也喜欢这个简单的名字,因为简单往往意味着没有麻烦,而你,我的弟弟,一贯是一个聪明人,我想聪明人总是不喜欢太多的麻烦。”
“当然,没有人喜欢麻烦,我又不是夏洛克...”说到这儿,威尔顿皱了皱眉,“事实上夏洛克给自己找麻烦的本事已经从拒不合作变成了自欺欺人,我见过那位医生了,要我说夏洛克迟早得明白他其实已经没有选择了。”耸耸肩,威尔顿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夏洛克一向是个具有冒险Jing神的人,”听着自己的一个弟弟公开指责自己的另一个弟弟,麦克罗夫特只是换了一下重心,“他跟医生之间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我对你的那位未婚妻更感兴趣,”在威尔顿愿意的时候,他会像是海蛇一样滑不溜丢地完全抓不住手,时间长了麦克罗夫特也学会了开门见山,当然让他这样毫无遮掩问问题的人也实在是不多,“那位玛丽小姐。”
避无可避,威尔顿摆出一副迷惑的样子,“我以为这个问题我们谈过了,我不会告密探长的事情,你不会插手我跟我的mate[注1]之间的交往,我们说好了的,没有调查,没有监控。”说完他像是一个真正因为不服家长的管教而怒气冲冲的弟弟一样,绷紧了唇线。
“多管闲事者死,”麦克罗夫特完全不在意,“你让哈利给我带来的,同样的信息我跟夏洛克都曾经收到。”如果说麦克罗夫特在追问“玛丽”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威尔顿还有心遮掩的话,现在这个新的消息就让他变得重视起来,福尔摩斯家有三个兄弟在某些人眼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可是明确地知道威尔顿的名字和身份的可就少之又少了,当初威尔顿去美国读书以及改换姓氏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隐藏他的身份。
可是麦克罗夫特却说他们三兄弟都收到了一样的讯息,那么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假如对方的目标是“福尔摩斯”这个姓氏,威尔顿的处境就会很危险。毕竟在明面上他是最薄弱的一个环节。“什么时候?”他需要彻底排除莫瑞亚蒂的嫌疑,鉴于他的身份敏|感,尤其他对这个男朋友现在基本还算满意。
“夏洛克调查上一个案子的时候,有人烧了格雷格的房子,医生在回家的路上带回了纸条。”简单把事实点给威尔顿,麦克罗夫特的音线微微有些拉高,“我找人查了那位‘玛丽小姐’,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的消息,你对此有什么其他的建议么?”麦克罗夫特不喜欢违背诺言,但是前提条件是他的诺言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家人。
“同样的内容?没有差别?”威尔顿注意到他大哥握着雨伞的手指轻轻在伞柄上画着圈,他明白这代表着麦克罗夫特也有些不确定,所以他还是问了出来,“多管闲事者死。别动你...”
“没有小字。”麦克罗夫特打断了他的话,“不过给你的信息似乎比我们的要晚很多。”他明白威尔顿的意思,但是他同样提醒他的小弟弟,时间上的差异很有可能导致信息上的小变化,跟前面的红色大写相比,很明显多加的那行小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也就是这样威尔顿彻底明白了写信人的目的不会是“福尔摩斯”,想想看吧,假如对方传递消息的目的真的是“福尔摩斯”,那么为了尽可能地减少自己暴露的可能性,信息的一致和单调几乎是最基础的做法,就比如他大哥和二哥收到的那样。可是威尔顿收到的信息并不是这样,跟前两个相比,威尔顿收到的这个与其说是通知,不如说是威胁——对威尔顿一个人的威胁,那么事情就有意思了,那个人究竟是在威胁“威尔顿.波克”,还是在威胁“威尔顿.福尔摩斯”。
威尔顿能想到的麦克罗夫特自然也能想到,他们之间唯一信息不对等的地方在于威尔顿明白这件事不会是莫瑞亚蒂干的,鉴于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姓氏,想必他亲爱的男朋友最近对拉斯维加斯的“冥王”会更感兴趣。哦,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