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凶手的神通广大了,所以他并没有感到意外。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你?”才解决了一个疑问,池澄便立马有了新的问题。
“我想这就是代价吧,在奥克兰的酒店里待了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我是否觉得自己有罪。”
池澄闻言坐直了身子,他同样想知道阿曼达.威利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行为。
“我是有罪的。”阿曼达.威利毫不犹豫地说道,“当初我想要在曲奇饼干里下毒时我想到了我的丈夫,我觉得他一定会阻止我,但在我知道真相以前,我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阻止我。”
“后来诺兰跑来和我道歉,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我的丈夫一定会阻止我,那不是因为他的善良,只是因为他爱我,因为他明白,我在做一件错误的事情。”
“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那天没有诺兰我会做出什么事,所以我是有罪的,对此我深信不疑。”
阿曼达.威利流泪说道。
“只是池澄先生,你知道吗,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然会选择杀掉那五个人,所以我是有罪的。”
池澄感觉仿佛有人给了自己胸口重重的一拳,郁结令他难以呼吸。
“所以你接受了他的手术,来到了古堡?”
“也许这就是我的归宿吧,并且我还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问题?什么问题?”
池澄闻言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麦斯.科普兰,他已经喝了大半瓶的红酒,此时的他仿佛醉意上头那样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阿曼达.威利重新站起身,她一步一步走向了麦斯.科普兰,最后她直接揪起了麦斯.科普兰的衣领。
“为什么!”
阿曼达.威利咆哮着,她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证明了她的愤怒。
妮可.切斯被阿曼达.威利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池澄却不意外,当他发现阿曼达.威利总是注视麦斯.科普兰的时候他就有了预感。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看见了,你却眼睁睁地看着露丝被他们拖走?为什么!”
阿曼达.威利是如此地愤怒,血ye因为激动的情绪不断上涌,所以她的整张脸和脖子看起来就好像有岩浆在下面流动。
池澄与妮可.切斯都在这一刻恍然大悟,他们现在明白为什么麦斯.科普兰会来到这栋古堡了。
“你明明可以就她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冷漠地走开?为什么?”
说完,阿曼达.威利放开了麦斯.科普兰,她好像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然后她整个人都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妮可.切斯跑过去扶起了阿曼达.威利。
麦斯.科普兰重获自由后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他还是木讷地坐在那张椅子上,他再次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美酒入肚,麦斯.科普兰仿佛才因此获得了一点生机。
麦斯.科普兰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他终于想起了那个女孩儿被拖走的夜晚。
那天麦斯.科普兰又在酒吧里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没有办法,他只能带着最后一瓶酒拖着残破的身躯慢慢走回家。
就在他快到家的时候,麦斯.科普兰听到了呼救。
他看到了,那个女孩儿绝望又无助地挣扎着,她哭喊着,她看到了麦斯.科普兰,她乞求着麦斯.科普兰拯救她。
麦斯.科普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些人带着女孩儿消失,然后他发现自己的酒瓶空了,他想起自己家里好像还有半瓶白兰地,于是他重新拖着行尸走rou般的步伐回了家。
真是个蠢货,这么晚还敢在奥克兰的街头上闲逛,所以麦斯.科普兰一点也不同情那个女孩儿。
麦斯.科普兰终于喝完了那杯红酒,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看向了阿曼达.威利。
“你想杀了我吗?那你动手吧。”
麦斯.科普兰一点也不介意,自从他离开战场回来以后好像垃圾一样被人嫌弃,从那时开始,他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这就是人生啊,这就是他保卫的祖国。
所有人都嫌弃他曾经在战场上杀人,所以没人会在乎,只有麦斯.科普兰知道,每一次午夜梦回时他都能那么清楚地听到爆炸声,就仿佛他重新回到了战场,回到了那个炼狱,在那里,人命就好像草一样廉价。
“你杀了我吧,为你的妹妹报仇。”
麦斯.科普兰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他现在觉得或许死会是一种解脱。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然而他始终没有等来阿曼达.威利的报复。
过了许久,麦斯.科普兰重新睁开了眼睛,他再次看到了阿曼达.威利,他看到了她的双眼。
仿佛是有一道雷电击中了麦斯.科普兰,他从没有看到过那样的眼睛,充满了心碎和不解。
阿曼达.威利好像随时都能倒下去那样,但她还是支撑着,她眨也不眨地盯着麦斯.科普兰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