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莘抿紧了唇:
“你究竟是谁?”
她本就不相信所谓“乐师”说,如今这般,愈加荒谬了。
面具人轻轻推了她一把,她也就顺势挣脱了他,警惕着与他对峙:
“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面具人勾着唇笑:
“你女扮男装,又有何目的?”
他说的直白,即便黎莘已有心理准备,知晓他多半是得知了自己的身份,真正听见时,心中依然惊惶了一瞬。
她努力维持住平静神色:
“休要胡言乱语!”
死不承认虽然赖皮了些,在某些时刻,倒不失为一种方法。
面具人笑着摇了摇头,似有几分无奈:
“且不说你这嗓子,那木箱子里的东西,我一应瞧过了。”
他抬起头,虽看不清表情,黎莘却能感受到几分若有似无的轻嘲,
她咬紧牙关:
“那又如何?”
面具人也不曾打算凭借这些就让她认下来,倒没打算逼问她,只是好奇问道:
“日日女作男,你竟不觉着烦么?”
黎莘沉默不语。
面具人哂然一笑,撂下她跃出窗去,不多时,便提着箱子置在地上,自己半倚在窗台间,并不打算再进了:
“本就萍水相逢,你说与不说与我无关,只我瞧着你有趣,日后再来找你,可不许像往常那般,又踢又打又骂的。”
黎莘闻言,用力瞪他一眼:
“你若要我好好待你,便好好说话,动手动脚的,活该挨几下打。”
面具人一愣,半晌才笑开了:
“是极,小宫女教训的也有几分道理,罢了罢了,你早些歇息,择日再见。”
黎莘啐他:
“谁要同你再见!”
话未说完,那人身形一如鬼魅,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连串笑音,在这暮暮夜色中,瘆人的紧。
确定他不见了,黎莘紧绷的神经才松快下来。
她抱着木箱子,颓然坐在床榻上,心间一片迷茫。
也不知他是敌是友,如此被人发现了身份,她如何不胆战心惊?
看来,还是得早日找到那位“女主”,早日脱身才是。
————
黎莘如今是已婚身份,再和旁人打听哪家的姑娘自然不妥当,再者身份特殊,难免不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因此她想到了个人选。
宁姝窈。
这位便宜老婆虽然不会说话,心思却灵巧,加之她知晓自己是女儿身,黎莘作小女儿情态问她一些话,无伤大雅,也不会惹人怀疑。
因此接下来的日子,她和宁姝窈走的愈加近了。
越与她接触,便越觉着她兰心蕙质,温柔端庄,不免让黎莘可惜起来,日后她走了,这位岂不是还得落在那风流的“三皇子”头上?
那可真是鲜花插上了牛粪。
二人愈亲近,外头就愈传他们伉俪情深,恩爱不移,就是何姑姑都来多问了几句,生怕黎莘身份暴露。
俱是被黎莘敷衍过去了。
她的两房妾室,不知是不是识相,见状都不敢再往黎莘身前凑。
英娘倒是有些想法,不过被柳氏拦下来。
这一日,黎莘又同宁姝窈一起用饭:
“明日便要入府,姐姐东西可拾掇好了?”
因这身子的确比宁姝窈要小,黎莘奈不过她,就同她姐妹相称。
某亘:我回来啦!想我吗?!
女扮男装皇子X男扮女装庶女【四十】(第二更)
宁姝窈放下碗,乖巧的点点头。
说起来她虽有一张绝色的美人面,时而却会流露出单纯懵懂的神情,瞧着很有些可爱。
每当这时候,黎莘就想去摸摸她的头。
这回也是,不过她努力忍住了,只握拳轻咳了一声:
“去了王府,就比宫中自在,你尽可以出去,免得在府内闷坏了。”
宁姝窈听了,颌首示意,勾起唇,弯了眉眼,露出一个纯净美好的笑容。
这副画面本该十分美好。
黎莘:“噗——”
……如果她洁白的门牙上没有粘着一片绿的刺眼的菜叶的话。
宁姝窈还未察觉,就见黎莘已捂着脸,先是低低的笑,既而双肩耸动,整个身子都随之颤抖起来。
她困惑的歪了歪头,很是不解。
黎莘兀自笑的够了,揉着肚子,眼角还挂着一滴细细的泪,双眸水汽氤氲,即便顶着男装,也有几分不经意的女儿娇态。
宁姝窈的眸光只深邃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茫然状态,无声询问道:
怎的了?
黎莘揩去眼角泪珠,指着自己嘴唇道:
“姐姐,这儿,这儿有东西。”
她说的断断续续的,宁舒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