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沛进宫,原是想早朝后质问皇帝昨夜之事,不想皇帝先下手为强,早朝就有御史大夫弹劾陈沛通敌叛国,与突厥勾结。
朝殿上,孟隼沉坐龙椅,下方文武百官齐列,气氛肃穆。
“陛下”
陈沛直接跪倒在地:“陛下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微臣绝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陈丞相,铁证如山摆在眼前,难道还有人胆敢伪造丞相的笔迹不成?”
陈沛有了吐血的冲动,原本他就算与突厥有书信往来,那也是前朝时候的事了,偏偏坐在龙椅上那位对突厥深恶痛绝,想必今儿这一出也是拿他秋后算账。
只是这样就想扳倒他,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
这些年陈沛身为太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依附他的党羽不计其数,自然不仅仅是拿钱财贿赂这么简单的。
果然,马上就有朝臣陆续求情了,说丞相爱国爱民,定然是栽赃诬陷之言。
要真是爱国爱民,他们攻进临安的时候怎么不以身殉国?
魏兴腹诽,站了出来,“禀皇上,下官也有一些丞相结党营私、卖官鬻爵的罪证,请容臣呈上来!”
孟隼点头,大家都明白这才是开始进入正题。
很快,数位宫卫抬着数箱檀木箱子进入大殿内,朝上文武百官通通倒吸一口气,皇帝闷声不响地早就收集了这么多罪证。
“禀报皇上,这里面,详尽记载着近日丞相利用丞相之威,拉党结派,卖官鬻爵,企图只手遮天,蒙蔽圣听,实乃祸国殃民,臣等恳请陛下将此一干人等严惩!”
魏兴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陈沛头晕目眩,他敏锐的察觉到这绝不仅是普通的弹劾,俗话说,千里求官只为财,在这金銮殿上的大臣如果排成一排挨个全部砍头,那肯定会有被冤枉的,但要是隔一人杀一个,那肯定又会有漏网的。
早在前朝他就已经位极人臣,要说贪污受贿,以权谋私,自然是一把好手,如今大晋朝新立,重要的位置他自然要安排自己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敢弹劾他了。
望着魏兴的那张可恶嘴脸,再看看龙椅上一言不发的皇帝。他明白了,孟隼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做丞相,让自己孙女做皇后也只是幌子,为的就是让自己放松警惕。
他们这是挖下深坑等虎豹,撒下香饵钓金鳌啊!可恨自己来时还意气风发,转眼间却已是万丈深渊……
“这当中必然有什么误会,求皇上彻查啊!”这是兵部尚书梁淳开的口。
兵部尚书因负责管理武官和国防战略,乃废帝亲自认命,梁淳此人也极会钻营,底下人虽不及陈沛一党人数众多,但个个实权在握,与陈沛一党乃制约关系,但陈沛若倒了台,接下来就轮到他了,唇亡齿寒的道理梁淳也明白得很。
况罚不责众,这殿中多数人不是依附陈沛就是他梁淳,皇帝要是把他们通通撤了,定也无人可用了。
“臣等附梁大人之议!”
“梁大人自己站出来,也是巧了,下官这里还有一封检举你私养甲士,购买兵器,图谋不轨的信!怎么?梁大人是否觉得兵部尚书一职不足以施展你的才能,竟想偷天换日不成?”
“不!这不可能!这是诬陷!天大的诬陷!”
“那就请梁大人亲自过目这封信吧。”魏兴将信递到了梁淳的手上。
梁淳接过书信后只是一眼,顿觉五雷轰顶!这信上的笔迹分明是他府上大总管的字体,他们竟然买通了自己身边的心腹!
“梁大人可还有话要说?”
梁淳脸涨得通红,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臣等附魏大人之议!梁淳图谋不轨,陈沛只手遮天,祸国殃民,臣等恳请陛下将一干人等严惩!”
附议的全是孟隼的心腹,其他人再傻也能看出点里头的不寻常,也就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匍匐在地上,不住的叩头,向皇帝表明自己的忠心。
“来人,”孟隼终于开口了,“兵部尚书梁淳私养甲士,图谋不轨,丞相陈沛,独断专横,无视朝纲结党营私,一干人等全部打入天牢,着三司会审。依罪惩处!”说的很是平静,只是微微一摆手,就好似处理一桩小案子一般,波澜不惊。可殿下群臣却是个个胆战心惊。
下朝以后,魏兴也是头疼。魏兴也是跟了孟隼很多年的人,公事上极受信重,私交上也能让孟隼听得进话。但昨天半夜,孟隼突然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说一定要除去陈沛、梁淳之流。
按照原计划,也是要除掉这些旧党的,但不是现在,而是等个两三年,先在朝中培养一批有才能能独挡一面的自己人再说,但孟隼执意如此,怎么劝都听不进去。魏兴身为臣子,只有照办。
可如今要把这些牵连的人全部下狱,牢房都不知道够不够用,脑袋也疼。
“那两个老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早点杀了也痛快!”
“说得轻巧,陈沛手里捏着原来近百位朝臣的把柄,牵连甚广,难道全部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