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戍一贯冷淡的声音响起,“问我这学期参不参加奥数。”
“这不是老班的工作嘛。”
半大的少年向来爱闹腾,闻言俱是一脸的调侃戏谑,“人家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这么说的吧?”
“是的是的。”旁人的人纷纷起哄,“卫戍,何彤真的跟你告过白吗?”
卫戍只道,“没有,不要随便说人闲话。”
大家都知道卫戍的性子,被人反驳也不生气,换了个说法,“卫戍,你喜欢何彤吗?”
卫戍的回答一如众人多次询问的结果,“不。”
“何彤又漂亮,成绩又好,真不喜欢啊?那你到底喜欢怎样的?”
男生八卦起来一点也不比女生战斗力弱,他们凑成一团,班里的女生好奇也不好上前去听,只停下嘴边的话,偷偷探听。
卫戍看了一眼教室黑板旁悬挂的时钟,说道,“上课了。”
他话刚说完,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围在他身边的男生轰然而散,立刻露出卫戍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身体。
俞左措不及防跟对方收回的视线撞在一起,卫戍的眼眸黑沉静谧,淡薄中似乎没有将任何事物看在眼中,也没有任何事物能脱逃它的洞察。他心中猛地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被对方发现了。
卫戍看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俞左还是被他搭着的同学推了一把,才回过神回到座位上。
听说卫戍家里条件不太好,从他身上洗的发白的衣服,中午在学校的伙食也能看出这一点。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卫戍身上有他们这些无忧无虑的同学所没有的沉稳,冷着脸无端令人心生信服,不敢造次。
他是于钥时,好像都没怎么怕过他的冷脸,难道是换了个身份,有恃无恐?
卫戍看着不好接近,却不是真的铜墙铁壁。当初他靠对方过近的时候,不就慌张地躲开了吗?
想到那时的场景,少年沉稳的脸上出现裂缝,俞左不由无声地低下头笑了笑。
众人好奇心来得快去的也快,一节课过去,早就聊起另一茬。俞左都没发现下课了,后半节课满脑子想的都是何彤看到卫戍时害羞的脸。
教室的座位都是相互隔开的,坐他左边的男生碰了一下他的手臂,“厕所去吗?”
俞左猛然回神,“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教室。
周五比平时少上两节课,下午两节课过去,布置完作业,学生们如同出笼的鸟,吼叫着站起身收拾书包。
住校的快步回宿舍整理东西回家,不住校的也手脚麻利地把书囫囵塞进去,往肩上一甩,或早点回家或三三两两约上伙伴玩去了。
卫戍有一点没有告诉别人,何彤约他周末出去玩,被他拒绝了。他们有QQ好友,何彤发给他的消息卫戍回过两次就没再回,何彤干脆直接找过来了。
今天是他值日,周五安排的值日生都是走读生。
班级走读生不少,俞左恰好不在值日的名单内。
卫戍最后一个留下来锁门,走出教室不远,一个娇小的身影亭亭站在楼梯口,朝他看来。
他没有停顿,径自走过去,点头示意后下了楼。何彤咬咬唇,手指无意识地拉扯书包肩带,跟在他身后。
打扫完教室卫生,教学楼内的学生差不多走得七七八八,偶尔在教学楼穿梭来回的不是提着水桶就是拿着抹布拖把,都是留下来打扫卫生的。
下到一楼,何彤快走两步走到卫戍身边,尽量跟上他的步伐,带着几分羞涩开口道,“卫戍你肯定也要参加比赛的,真的不跟我一起去书店买书吗?”
卫戍几乎没有考虑就拒绝道,“不了。”
奥数比赛有奖金,不多,但对卫戍来说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他一般都会主动要求参加。
学校有补助,期末考前三名还有奖金,加起来数额不小。他的学费在一定程度上做了减免,综合起来在学习上的花费不大。但钱还是能多点就多点,以备不时之需。
走到车棚,卫戍解锁,推着自己的车出来。何彤故作洒脱,笑着道,“喂,不就是随便告个白嘛,卫戍你不会是故意躲我吧?”
她的演技太过拙劣,不说卫戍,便是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来。卫戍摇头道,“我自己会去的。”
校园里不允许骑车,教学楼离校门口不远,穿过一个回廊,学生开始多起来,都是刚从宿舍出来坐车的。
情急的学生大多已经在上课前准备好东西,一下课就拎上回家。不过公交车、客车没有他们这么快,车站边挤了一堆学生。
正是所有学校放学的时刻,开过的几路公交车满满当当都是人。学校外不算最夸张的,车站里那才叫人山人海。
这跟卫戍没什么关系,他扫过一眼,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何彤家里有车来接,她爸今天来得晚,她才有时间等卫戍一起出校门。眼见她爸爸的电话还没有来,她朝卫戍的方向走两步,就要跟过去再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