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一)
4026年,猖狂了许久的夏德病毒终于在和人类的战争中略显颓势。为庆祝实验中取得的巨大进展,街头巷尾的大屏幕上都在滚动着关于此事的消息。
我从楼上下来时恰好一楼的电视中也在播放此事,已经换上了白色实验服的父亲坐在杏色沙发上,握着遥控器在换台,连续换了几个都在放着这件事情,他听见我的脚步声索性就不换台了,回头看了我一眼:“下来了?快去吃饭。”
我“哦”了一声,沙发后面靠着的就是偌大的长方形餐桌,仆人拉开了位置微微低着头等我入座,我一坐上去其他仆人就从厨房里排着队端出了尚且温热的饭菜,井然有序地放在了桌子上。
“爸你怎么回来了?”我夹起热乎的炸rou块咬了一口,随口问。
“吃饭不准讲话,”父亲严厉地斥责了我,我一耸肩,赶紧闭嘴装作自己不存在,过了一会儿父亲才回,“你下午和我一起去实验室——李妈有急事下午要出去照顾不了你。”
我应了下来,余光瞥见ye晶显示屏上的记者正满脸兴奋地拿着话筒去采访群众对事情的看法,父亲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既没有自己成就被承认的愉悦和自豪也没有和被采访者们如出一辙的喜悦。
对于我父亲的工作,我知道一二却并不清楚具体的,听家里的仆人说我父亲是研究夏德病毒的——没错,就是二十五年前爆发差点灭绝全人类的那个玩意。自出生以来我就很少见到他,大多数时候我都由李妈带着的,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家里除去李妈之外没多少人愿意真心搭理我,据说因为我妈就是个感染了夏德病毒的大丧尸。
作为丧尸的儿子,谁知道到我血脉里有没有病毒呢?
不管到底有没有,自二十五年前夏德病毒爆发之后,光是和这四个词能扯上关系这一点已经足够让人闻风丧胆了。
我一边用余光看新闻一边吃饭,一个没注意热汤撒到了手上,烫得我一个激灵,“刺啦”推开椅子就从上面蹦了下来:“嘶!好烫。”
站在后面的仆人面面相觑,愣是谁都没敢动,我父亲也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小心点。”
我鼓起腮帮子,接过仆人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汤渍,又坐了回去,递过毛巾的仆人匆忙看了我被烫伤却毫无痕迹连红都没红的手背一眼,眼神一慌,和莫名其妙的我对视了一眼后忙不迭退走了。
我大惑不解地继续喝汤,看着自己连血管都清晰可见的手背不明白他那个眼神到底什么意思。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到底在怕什么?
没等这个问题想出个答案,汤碗已经见了底,我放下勺子下了椅子在父亲的招手下过去了。
仆人见我走了急急忙忙地上去撤盘子,个个手里带着白色手套。
“把衣服披上,”父亲拿起一看就是新买的外套递给我,“去换个鞋,江叔已经在外面等了。”
我撇了下嘴,一边套上外套一边去换掉脚上的毛绒拖鞋。换好后父亲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行了,走吧。”
他拉起我的手,温暖的体温透过手掌传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想要缩手,却被牢牢拉着动弹不能。电视还开着,一客厅的仆人都在注视着我们离去,大门关上的最后一刻我回头望见仆人们畏惧的眼神和ye晶显示器上带着笑容西装革履的上班族:“真是太好了,希望下年能够彻底消灭丧尸。”
寒冬腊月数九寒天,一出门冷风呼啦就顺着衣领这些有空地的地方灌入了身体里,冻得人直打哆嗦,为了防寒车内打了暖气,一开车门热乎的气扑面而来,父亲放开我的手把我塞了进去,又关了门自己坐到了前座上。
“好久不见啊,小白,”江叔笑眯眯地和我打招呼,从兜里翻出了一块包着糖纸的糖递给我,“听你爸说你最近生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我伸手接了过来扒开糖纸把圆球似的柠檬味糖塞在了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回答:“前两天就没事了。其实我感觉没什么大事,那些杂七杂八的数据我也看不懂。”
江叔和我父亲对视了一眼,父亲轻微摇了摇头,江叔笑道:“没事了就好。”
重建的安全区再现了人类社会鼎盛繁华的时候,即使是大冬天的街上也有不少人,高楼建筑一一拔地而起矗立在各式各样的简式房屋之间,西装革履的人们和衣衫破烂的人们混杂在一起,清晰地分离出阶层的两派。
实验室在安全区的最里面,高墙铁网缠绕,层层审核森严,车开过竖立在门口的不远处写着“实验重地禁止进入”的牌匾,来到了第一层审核前,江叔伸出手,手腕上刻着一个条形码似的东西,穿着绿色军大衣的保安用机器扫了一下,机器“嘟”地一声响,随后上方亮起绿光,保安爽快开了挡板放了行。车走了没多久又是一道关卡,深绿色军大衣的保安一个一个人脸识别了过去,到我身上的时候脸色变了变:“你……”
父亲开了车门就下去和他不知道说什么去了,我百无聊赖地坐在车后座上,晃着脚打量着周围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