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见手上最后一直钗插上了兰沁禾的发髻中后,问道,“我之前送来的萧你可有用过?”
兰沁禾一边调整耳坠一边答道,“没呢,那么好的东西,我怎么敢糟蹋了。”
“东西就是给人用的,难不成你还想供起来烧柱香不成。”纯曦贞一努嘴,“去取来,我带你吹两曲。”
“不了吧。”兰沁禾哭笑不得的转头,“这个节骨眼上在宫里吹箫,你不想活了我还不想死。”
“呵,宫里就是瞎讲究。”纯妃下巴微抬,满脸倨傲,“有了喜事不能弹哀乐,有了白事又不能奏喜乐,自己不舒服得拉着全天下不舒服,哪有这样的理。”
“好了好了大小姐,您消停会儿,这话不能乱说。”
纯曦贞不屑,“急什么,老皇帝躺在养心殿,他的看家狗也去打仗了,还有谁能听到这几句话把我抓起来不成。”
这看家狗指的就是慕良,兰沁禾诡异的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没说,只是提醒道,“还是小心点为好。”
纯妃哼了声,抓起兰沁禾的手腕,“你跟我来。进宫时我就求太后给我做了间能隔音的小屋子,在里面就是打罗敲鼓外面也未必能听见。”
她抬着下巴对站一旁的妙音道,“你去坤云宫把皇贵妃的银萧取来。”
兰沁禾一边感叹又靠山真是不一样,一边自己也跟着进去享受了一把特权。
屋子不大,没有窗户,可是装潢奢侈,里面排列着许多乐器,有的兰沁禾见过有的闻所未闻。
她目光停留在墙角的几个小缸子上,疑惑的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纯妃顺着她随意的瞥了一眼后道,“没什么,一直放着忘了收拾。”
“这可不像你,地上多一根头发丝都会气昏过去。”
“我要是能被一根头发丝气昏过去,早就被你气的上吊自缢了。”
“这话可平白诬陷人,我什么时候气过你。”
纯曦贞接过送到的萧盒一边吩咐宫人守在外边不许进来,一边道,“学了两年都吹不会两首曲子,你说我气不气?”
兰沁禾语塞,本来就难啊……
“好嘛,那求求纯姐姐好心教教人家。”她从对方手里取过萧,望着通体生辉的银萧再一次感叹,“就是宫里的乐坊,我也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器乐。”
“你喜欢就好。”纯妃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来,“毕竟以后,你可能就只会有这一把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怪,可是兰沁禾一时找不出哪里不对,只能跟着点头,“左右我吹不好,有的多了也是浪费。”
“还算有自知之明。”纯曦贞轻移至兰沁禾身后,素手搭上她的小臂,整个人贴在了皇贵妃的背上,兰沁禾刚想退开些,就听她道,“还记得我教你的第一首曲子吗?”
想起往事,兰沁禾不自觉的莞尔,“汉宫秋月,那天我刚刚搬进坤云宫,想着终于有了自己的宫殿不会打扰别人了,就取了筝弹。可巧你就来了,那也是我第一次听你吹箫,只觉得和寻常听的不太一样。”
“还想再来一次吗?”不知何时变得有些轻柔的声音吐在耳边,兰沁禾一愣,随后点头,“好啊。”
她白皙的脸上扬着淡淡的浅笑,执萧立在房中,温柔漂亮的让人恍惚。
纯曦贞一滞,指尖颤抖着拉住了萧尾,可随即心口涌上了一阵阵的酸痛,不过片刻,那张清傲的脸就变得煞白。
“怎么了纯姐姐?”兰沁禾察觉身后不对,刚一转头纯曦贞就退到后面的古筝座上,她摇头,“只是有些担心你一个音都吹不准,白费了我的屋子。”
兰沁禾,“……”
两人准备就绪,深吸了口气,她刚把手指搭上箫上面的孔洞时,突然觉得左手无名指一痛,拿起一看,竟是出现了一个小眼流血了。
听到兰沁禾的轻呼,纯曦贞立刻起身跑过来,她捏着兰沁禾的左手一看,皱眉道,“还没吹就先把自己给折腾伤了,你也是天下独一份了。”
兰沁禾尴尬的笑笑,“我就说这等好物不能被我给糟蹋了,你愿意暴殄珍物,它自己可还不乐意呢。”
刚说完,却见纯曦贞俯首,随后指上一热,竟是被她用舌舔去了外边的血珠儿。
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亲密,吓得兰沁禾直接把手抽了回来。
她看向面前的纯曦贞,只见她缓缓抬头,右侧的眉毛不满的一挑,眼睛里目光沉沉,隐隐约约的好似还带着点暗红,就连声音也低了三分,“怎么,你还嫌弃我不成?”
“没有没有,”兰沁禾连连摇头,这样的纯曦贞莫名的让她有些心悸,她把手缩在胸口,移开目光转移话题道,“还是放在你这吧,天色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她推门而出,留下纯妃一人站在房间内,神色倨傲的女子望着兰沁禾离开的方向缓缓的勾起一抹笑。
她伸出拇指重重的刮过下唇,眼里露出了宁静的痴狂。
停不下了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