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凌晨五点时的太阳,也见过屹立在黑暗中的高楼大厦内那一盏盏宛如鬼火的灯光。
她运气着实不错,公司成立第三年,成功拿到了融资,苦战六个月,顺利在香港挂牌上市。
她捧着泡面,挂着黑眼圈,蹲在准备搬家的公司会议室里再一次打开了自己许久不曾上过的小号。
跟易北有关的最新一条消息——他跟桃颜分手了。
唐景潇险些被手里头的泡面碗给烫了手,那些汹涌又澎湃的情绪摧枯拉朽般自她脑中涌入她心中。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来的勇气,拿大号给易北发了九年来的第一条消息。
“你还好吗?”
直到她手里的那一碗泡面涨到没办法再入口,易北的回复才姗姗来迟。
“不太好。”
拿着手机的唐景潇看着屏幕上的那三个字,一个人蹲在地上,哭的像个傻逼。
二十六岁那一年,唐景潇卖掉了手中的股权,辞职套现,最终选择了落脚在江城。
二十七岁,易北毅然决然辞掉了北方的工作,来到了她所在的城市,绝口不提一年半之前她头脑发热脱口表白的事情。
一个人的人生,能有几个三年又三年?
唐景潇选择停留在离易北不远又不近的地方,爱他,又恨他。
可直到今天,她终于听见他说他喜欢她。
可,她已经不恨,也不爱了。
唐景潇觉得做人还是不能太拖泥带水。
她把保温盒的盖子重新合上,将那一份Jing心准备的早点重新推回到易北跟前,冷静开口。
“抱歉,是我强人所难了。今天还是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从今往后,不用了。”
她说的轻松而决绝,易北的心却在一瞬间无限下坠。
不,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唐景潇绕过他,去给他开门。
“代我向叔叔阿姨问好。孩子满月酒的时候,我会给你寄喜帖的。”
易北无措地看着唐景潇。
如果他能预料到,他将这句话说出来的后果是他们俩竟然连朋友都做不成,那么他一定不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孤注一掷。
“潇潇…不是…对不起,能不能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我……”
“易北,谢谢。”
唐景潇已笑着截断了他的话。
她终于懂了。
为什么那些年,易北在听到她的表白后,会一声不吭的从她生命里消失。
原来,就算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心里无法回应对方的爱的话,余下的也只有无尽的难堪而已。
“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就不送你了。”
易北心底的那根弦,在这一瞬间彻底断了。
还有这些年,将他跟唐景潇一直牢牢绑在一起的那根弦,也跟着在他手里断了。
易北感觉得到。
这一次唐景潇是认真的。
她在认真的,跟他道别。
约了几个相熟的朋友一块儿出去打牌的雷佑胤再一次因为老头的秘书契而不舍打过来的电话而陷入了暴怒期。
他自打进了牌室,放在桌上的手机就没停止过震动。
他烦躁的不去管它,坐他旁边的牌友反倒出言调侃,“怎么,才出来多久,媳妇就开始查岗了。”
雷佑胤把牌扣上,看一眼手机,果然又是一个新的不认识的电话。
他将手机扔远了,脸上不见任何笑意。
“……是她打过来的就好了。”
至少,接到她的电话时,他一定是开心的。
雷佑胤丢出一对王炸,其余牌友已经纷纷感慨他这是什么好手气。
牌局继续,话题又换作其他,雷佑胤埋头出牌,一把打完竟然收获颇丰。
他豪气地将中午吃饭的钱抽出来压在一边,起身将位置让给一旁观战的人。
走到沙发前,拿起手机,十五个未接来电。
老头手下的人可真闲。
宋逸文也跟着起身,舒展了下筋骨,一路走到雷佑胤躺着的沙发旁,笑着给他递了支烟,“怎么,心情不好?”
“还行。”
雷佑胤笑着接了,却没让宋逸文帮他点火,而是看着他莫名开口。
“问你个事。你说会有什么原因,导致一个人一直生病都不好?”
宋逸文被他问得一愣,狐疑的看他,说,“会不会是被人下蛊了。”
“哈哈……”
雷佑胤一笑置之,把玩着手里的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另一个做医疗器械的朋友也加入到他们的吸烟小组里来,冲宋逸文借了个火,舒畅的吞吐一口云雾,看一眼正暴殄天物捻着烟丝玩的雷佑胤,诧异问,“小雷少,怎么,有心事?”
雷佑胤抬眼看他,或许有门路,想了想,语焉不详地开口。
“我一个朋友,前些天吐得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