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棵大树的影子似是鬼怪一般,狰狞的想要向他扑过来。
水靖身体顿时僵硬起来,强作镇定的同时,开始怀疑抱着他的高/祖皇帝可能不是真的高/祖皇帝,而是某个妖魔鬼怪变成他哥的样子想要把他拐来吃掉。
不过没走多久水靖的眼睛就瞪的老大,瞪着不远处正在爬树的水阑,大惊失色对高/祖皇帝叫道:“皇兄!他、他……”然后想起了什么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想了想,又放下一只手去捂高/祖皇帝的嘴巴,小声道,“皇兄,你别大声叫,小心吓到水阑再从树上摔下来。”
高/祖皇帝把水靖的手拉下来,笑道:“没事,底下有人守着呢!”
水靖这才看见,树下站着两个暗卫,因为穿着一身黑,大晚上的若不仔细瞧还真发现不了。不止如此,地上还铺了几层厚厚的棉被,貌似做足了充分准备。
高/祖皇帝告诉水靖,水阑对水靖一直不来看他很伤心,误以为水靖是因为他不会爬树所以和他绝交了。于是,水阑白天睡的充足,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偷偷跑出来练习爬树。因着上次从树上掉下来的经历,水阑哼哧哼哧的想把被子拖到树下面。动静太大,还没出门就被保护他的暗卫和伺候他的宫人发现。这事儿就被暗卫汇报了高/祖皇帝那儿。
高/祖皇帝也一直觉得这个长孙太柔弱了些,如今见他竟有迎难而上的心性,倒觉惊喜。高/祖皇帝出身乡野之中,幼时也时常上树下水,因此将水阑召过来问了缘由后,便让暗卫每天晚上偷偷的带他到这里来练习。
水靖听完后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拍拍高/祖皇帝让他把他放下来,然后迈着小短腿向水阑走去。
水阑爬树动作比以前干净利落许多,也学会了自己下树。水阑自己貌似也很满意,小脸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不过在看到水靖时不知所措了一下,下一刻却又鼓起勇气说道:“叔爷爷,我会爬树了,以后我是不是就可以跟你一起玩了?”
从那一刻起,水靖就决定自己吃香的也要带着水阑喝辣的,再也不嫌弃他了。
后来二人从爬树进展到翻墙,水靖当时还告诉水阑,翻墙比爬树有意义的多,逃跑时会更加容易。水阑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逃跑,却学的很认真。
可惜……最后却是没能用上……
水靖从回忆中缓过神来,脸上有一丝怅然。他用手指细细摩擦着玉佩,玉佩的边缘有个小小的划痕,若不仔细看根本就察觉不到。仔细想起来,这好像也是他造成的……
水靖抬头看向那少年,问道:“说说吧,你究竟是何人,又为何拿着这玉佩去找忠顺亲王?这背后……究竟是谁教你的?”
“其实草民原想拜见的是瑞亲王爷您。”那少年似是没听出来水靖声音里的冷意,缓缓道,“只是草民一介布衣,自知没有资格到王府拜见,而王爷您又鲜少出府。是以草民在京城徘徊数日,无奈之下只得拦了忠顺亲王的轿子。草民自知有罪,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忠顺王爷见谅。”他说着拱手行了一礼表示歉意。
那少年自称莫安,陶纺县人士。自幼与亲娘相依为命,他娘有几分美貌,在他四岁时嫁给了当地的一鳏夫做继室。这鳏夫在当地也算是富户,可惜外出时路遇山贼,他不仅没了原配妻子,他自己也因为受了大伤而与子嗣有碍。这鳏夫就只一嫡女,因此把莫安当做亲儿子般看待,还让莫安随自己的姓氏。至于莫安之前的姓氏……因他娘从未提起过,一直都是‘小安小安’ 叫他,所以莫安到四岁时才有了户籍,并有了姓氏。
如此安乐的过了数年,谁想陶纺县突然发生瘟疫,莫安亲娘和继父全部病倒。为给他们治病,家里钱财花了Jing光,可惜最后也留不住他们的性命。莫安他娘自知大限将至,拼着最后一口气,把玉佩交给莫安,又说了他的身世。
原来莫安他娘原是义忠亲王的小妾。当年义忠亲王唯一的儿子枉死,义忠亲王妃又早产生下了死婴。义忠亲王为保护血脉,于是就将莫安他娘送去庄子上安胎,打算日后再将他们母子接回去。
不想义忠亲王谋反事发,各处院子庄子都遭到了搜查。虽然莫安他娘住的地儿很隐秘,京里没有人知道,但莫安他娘毕竟怀着义忠亲王的血脉,被人知道了绝对不得了。莫安他娘害怕受到牵连,便在身边人的帮助下远远逃了出去……
第二百零一章
跟听戏似的, 忠顺亲王听得津津有味。不过听到这里, 忠顺亲王提出了疑问。
“没过几个月义忠亲王不是就被平反了吗?怎么不见你娘回去?”
忠顺亲王想着, 如果莫安他娘当时回去了,现在龙椅上还不定坐的是谁呢!别人不知道, 他却能隐约感觉到, 水钰对做皇帝有些心不甘情不愿。至于为什么这么勉强还要做皇帝,也是因为不想便宜其他兄弟。
忠顺亲王同情的看向莫安。一念之差, 天壤地别。怪道人家都说头发长见识短。如果莫安真的是义忠亲王的血脉, 那可真是被他娘给害惨了。
莫安诡异的沉默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