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出征之前都会有一个誓师典礼。水钰初时听到后还以为太上皇是在用缓兵之计。毕竟太上皇如今被软禁,即使想做些什么也苦于没有任何办法,于是就试图先降低他的警惕心,在鼓舞士气时说自己没有被佰狄族公主刺伤,以阻止两国开战。
水钰自是拒绝,让太上皇只管静心修养其它事毋庸Cao心,事后又将此事当成笑话讲给水靖听。
水靖却不认为太上皇会做这种损人损己的事情。
如今出征在即,太上皇被佰狄族公主行刺的事情又宣扬的人尽皆知,估计佰狄族现在也已经知晓。如果太上皇在鼓舞士气时突然反口,水钰颜上无光是小事,师出无名又陷害佰狄族公主却是大事。尸逐阿里侃又不傻,还不得趁着士气低落时从他们身上狠狠撕下几块rou来。虽然水钰会因为此事落下不好的名声,甚至民怨载道,但不顾全大局的太上皇同样讨不着好,而且还会比水钰更不得人心,毕竟任谁也不喜欢胳膊肘子往外拐的人。
太上皇虽然有些糊涂,但却没有糊涂到这个份上,尤其是和自身利益相关的事情他通常都会谨慎待之。虽是如此,但以太上皇的性子来说,即使被软禁,好面子的他也不会这么快向水钰低头。起码也要无声抗议一段时间表现一下自己的骨气后,再找台阶顺坡下驴。
因此,水靖十分在意太上皇为何会突然改了主意。
“这几日有谁见过太上皇?”水靖问水钰。
“水泰倒是求见过两三次,不过都被打发了回去。”水钰想了想,又道,“而且大家伙都知道太上皇在静心养病,不管心里面是不是真的明白,也没有谁会这么不知趣。”
“暗卫那边也没有任何发现?”水靖又问道。
水钰先摇了摇头,而后又召来监视太上皇的暗卫问话,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水靖沉思了会儿,告诉水钰,既然太上皇想要鼓舞士气,就让他去。毕竟因着佰狄族公主始终坚持自己是被冤枉的,再加上太上皇又一直没有露面,话全是水钰一人在说的关系,已经有不少人心存疑惑,认为‘佰狄族公主行刺太上皇’是水钰编造出来的。但因为大家都坐在同一条船上,他们也只能选择自欺欺人以防翻船。如果太上皇以受害人的身份出来证实,不仅可以消除众人心中的疑虑,而且对水钰因太上皇受伤而怒发冲冠也会大加赞赏,水钰的孝顺也能更深入人心。
此事除了百利而无一害,水靖还想侧面证明一件事情。
誓师典礼上,太上皇在两个太监的搀扶下走上高台。
水靖打眼一瞧,见他面色惨白不知擦了多粉,眼圈周围还用石黛涂了颜色,一副数日噩梦连连没有休息好的模样,额头上还裹着白巾,装的倒挺像模像样。
水钰假装大吃一惊,急急上前,请他回宫休息。好似太上皇是突然出现没有事先通知他一般。
太上皇慷慨激昂的道,如此大事,即使他卧床不起,也定要出现与将士们团结一心共同奋战。
水钰大为感动,自责因他识人不清,竟相信狼子野心的佰狄族真想结两国永久之好,才会害太上皇被行刺。
太上皇又道这是佰狄族不守信用的缘故,与水钰无关。
二人你来我往,最后又深情并茂的陈词一番,虽然水靖觉得假了点,但效果却出奇的好,将士们听的个个斗志高昂,热血沸腾,高声呐喊誓死与佰狄族斗争到底。
水靖回府之时,文东延已在书房等待多时。行过礼后就立刻问情况如何?
水靖遂将太上皇的表现大致讲述了一下,最后唏嘘道:“你是没见到他那副模样,如果不是爷前两日见过他生龙活虎的样子的话,还真以为他被佰狄族公主抽了十几鞭子了!”
“看来太上皇身边果然有高人在。”文东延若有所思的说道,“而且这人武功不弱,连暗卫都丝毫没有察觉。”
“会不会是警幻?”水靖问道,“那女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发现不了倒也正常。”
文东延想了一会儿,摇头,“从警幻以往的行事上看,她最多就是蛊惑人心使人堕落,不会掺和朝堂上的事情。太上皇突然对打仗之事如此积极,定是有人给他说了什么,告诉他这件事利远大于弊。只知道男女情爱的警幻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见识。”
文东延又道:“这场仗不出意料应该会胜利,说不定端了佰狄族老巢活捉尸逐阿里侃都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圣上的功绩就大了,肯定能在青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但如此一来,圣上的皇位会更加稳固。这绝对不是太上皇和水泰想要看到的。”
“所以他们另有图谋?”水靖猛然一惊,“调虎离山!?”
“没错。”文东延目光炯炯,稳摇鹅毛扇,一字一顿幽幽的说道,“大军北进,京城空虚,绝妙的谋反‘好机会’,太上皇和水泰岂会白白浪费?”
京城其实也并非真的空虚,还有禁军、五城兵马司以掌京城节度使所执掌的京城一带的军队。只要得策反其中之一,就有造反的本钱。更何况他们也用不着策反,京城节度使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