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倒是听过薛家本家那边现在管事的是个年轻公子,性子粗犷,不过传闻——”他说着点点脑袋继续道,“这里不大聪明,被人诓骗着散钱如流水,啧啧,唉,和他一比,咱们每日花的这些,算得了什么呢?”
李少爷和陈少爷在一旁听着,都配合地点点头。
冯渊听他越说越远,长长出一口气道:“所以,刚那姓薛的,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位?”
蒋权瘪嘴摇头:“不知道,我又没见过那位爷,不过,”他吸一口气道,“咱们最好保佑不是那位爷,否则单就他们家和王家的关系,这位官老爷都不得不向着姓薛的了。”
陈少爷皱眉插嘴道:“蒋兄是说现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蒋权点头,冯渊头疼,连一直笑眯眯的李少爷都不由锁紧了眉头。
冯三站在一旁不说话,静静观察着冯渊的表现。
“几位爷,听说你们找小的?”一个含笑的男声从门外传进来,冯渊他们侧头去看,见刚进来请姓薛的矮个男人跨进门槛拱手作揖,不由恍然大悟,忙请他进来:“先生,你可来了。”
多情公子薄命女
门子知道屋里的少爷们都是家里做生意的,早前见过蒋权,虽说是娇养的公子哥,却没有高人一等的凌人气势,比那位薛大爷强不知多少,便有心偏帮他们,所以一进屋就朝冯渊他们一一作揖笑道:“各位爷的意思小的明白,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拐子的罪是逃不脱了,他定罪后,她……英……英莲就是自由之身,到那时,她要和谁在一起,老爷就无权过问了。”
冯渊问道:“她叫英莲?”
门子听见发问,转向冯渊笑道:“是,我和她生父有过几面之缘,小时也曾逗她顽耍过,她眉间的胭脂记很好认。”
门子此话一出,众人惊喜交加,冯渊更是大喜过望:“你知她原籍在哪里?”自有心婚娶后,冯渊一直想帮媳妇儿找到亲生父母。毕竟成亲这样的人生大事,最好是有一方父母在场。
门子犹豫片刻,重重点头。当初拐子带着英莲住进来,自己一连多日都无法安睡,此前在姑苏时,庙里众僧都受过甄家照顾,葫芦庙里的伙食清淡,自己馋虫上身的时候,都是靠着甄家提供的丰盛斋菜解馋的。
甄先生仁厚,甄夫人贤惠,夫妻俩是全镇称赞的善人。只是老天不开眼,甄家子嗣单薄,甄先生年近半百才得一女,全家上下如珍似宝地看待,不想长到四五岁时被拐子偷走了。也是祸不单行,英莲丢失不久,那晚葫芦庙里炸供品,自己守着火打了个盹,结果锅底的火星迸溅出来,烧着窗纸,火势变大,连着墙边木篱一径烧到隔壁甄家去了。
当时自己被热浪惊醒,见此情景,知道闯了大祸,慌忙逃出庙外,一路奔逃至此,本想着躲远就能忘掉当初做下的祸事,谁知天下竟有这样巧的事,甄家的掌上明珠偏偏被拐子带着租住在自己家!
多年来,自己蓄了发,成了亲,找了衙门里的清闲差事,日子过得虽然清贫,倒还自在。只是现在突然发现甄老先生的独女在自己眼皮底下受苦,实在让他煎熬,幸好出现一个人品风流的冯渊,两人若能成事,自己心中的罪恶感也能稍有缓解。况且此前耳闻这位冯家公子不喜女子,如今肯为英莲破例,这后事不言而喻。
门子打定主意要赎罪,因此对冯渊的问题知无不言。
“英莲是她的ru名,她家原在姑苏,也是乡宦之家,她父亲生性超脱,不重功名利禄,喜花爱竹,常与诗酒为伴,其母封氏,贤良淑德,为人称赞。甄先生年老无子,膝下只得英莲一个女儿,养到四五岁时,恰逢元宵佳节,甄先生命一家仆抱着英莲去看花灯,结果不想那晚就没回来,再后来就听说那晚镇上丢了不少孩子,后来的事,因为我外出到此谋生,便不清楚了。”
门子简单将甄家的情况说了一下,他见屋内众人都是屏息凝神的模样,停顿片刻继续道:“承蒙冯公子厚爱,英莲可脱离苦海了。”
冯三听完门子的讲述,心里盘算着,姑苏的乡宦之家,这姑娘的出身也不低了,配自家的冯渊倒也绰绰有余,只是,眼下有那位薛少爷在,恐怕不好办。
冯渊被门子奉承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摸摸眉毛压下心里的喜悦,转而问道:“先生可认识那位薛大爷?”
冯三和蒋权他们听到这个问题,都轻出一口气,想冯渊总算问到当下最要紧的问题了。
门子打量着屋里都是冯渊的人,一时惊道:“怎么?你们连他都不知道?”冯渊看见门子这表情,心里一咯噔,和冯三交换个眼色后问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门子诧异,知道他们惯常在风月场所往来,应该不至于没听说过“呆霸王”的名号,如何现今看起来竟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他难以置信地开口:“‘呆霸王’---------这个名称,各位爷没听过?”
果然,冯渊脸色灰白一片,居然真的是那位薛家大爷。
饶是蒋权有心理准备也被这个结果吓一跳,不由啧啧两声道:“谁没听过‘呆霸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