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其实是关静园的,就等着关怡没了。
而关静园的亲生女儿关乐花,除了关静园,人人都说她疯的,却没人知道她怎么疯,没人记得她到底长什么样,跟他的第一任妻子关怡一样,仿佛活在流言中似的,等到再一次听到她的消息,就是这个人已经死了,办了葬礼。
那几年关家前后办了三场葬礼,关怡,以及关乐花夫妇。
说起关乐花的丈夫,那些老工人都在给他抱屈,说这么一个老实人就被疯老婆给失手捅死了,法律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那家的孩子可苦了,跟疯妈一起长大,能好吗?他爹死在家里都要臭了,孩子都不知道,以为出差了呢,隔着门跟尸体生活了十几天!”
睡了一夜,第二天避过早高峰,再度开车上路。严恪己把音响开了,哐哐哐放舞曲,说怕关藏困,自己在一边跟着唱,唱得很嗨。关藏光是看他就不困了。
从上午开到下午,路过一个休息区,风景变得不同,口音也不同了。他关了舞曲,扒着车窗往外看,问关藏:“快到了吧?”
“嗯,再有半个小时吧。”
“哎,关老师,这边的海水不上冻,对吧?”他很期待,“一会儿要去的地方能看见海吗?”
“窗子里可能看不见,但走走就到海边了。恪己没见过海吗?”
“没见过,我连游泳都不会。”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你会吗?”
“会呀,马叔带我去游泳馆学的。”
“不说别的,你马叔对你妈妈真的很长情,快五十了还一个人过,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下次我少气气他吧。”
关藏嘻嘻地笑,说道:“妈妈,爱丽丝,马叔,是我最在意的几个人,虽然我最近总是惹马叔生气,但我依然很爱他。现在还要加上恪己,以及美美。”
他支着头看了关藏一会儿,回道:“关藏,你要知道,喜欢我和被我喜欢,都是一件不太安全的事。在我这儿,永远不会有什么好聚好散。我想走的那一天,谁也拦不住我。”
关藏轻轻地歪了下头,表示理解。
“但恪己也拦不住我。”
他揉了一下满头卷,咂嘴,“也是,我跟一个变态说这有啥用啊?”
关藏哈哈大笑。
不到一个小时,开到了地方。九十年代的二层小别墅,改革开放初期建的,还带着点欧式风格,里面却是实打实中式装修,有点不lun不类。现在看起来又老又旧,还特别小,远离市区,比不上高级公寓,但在当年可是时髦时兴的玩意儿,不是干部和有钱人,一般人家哪里住得起。
房间虽有灰尘,但不多,关藏去查看电表、水表,回来说:“马叔今年来收拾过了。”说完带他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房间不多却长得都一样,装得跟招待所似的,卫生间里还是蹲坑,洗澡用的老式燃气热水器,一打火儿能看见小火苗噗噗烧。
“虽然还没坏,但是也得换了。一直没人来住,就那么放着了。”关藏从车里拿出干净的床单被罩换了,在储物间里找出电暖气插上,让他取暖,自己去厨房煮了两碗面方便面,一碗热汤一碗凉拌,两个人坐沙发上吃了。
“爱丽丝是在这里出生的?”
“嗯,早产了两个月,我妈那时状况也不好,根本没来得及赶到医院。但后来因为身体原因差点活不成,母女俩还是去住院了,马叔也跟着跑了很久。”
“爱丽丝到底为什么叫爱丽丝?这名儿能上户口吗?”
关藏摇摇头:“能是能,但爱丽丝没有户口。之所以叫爱丽丝,一是因为马叔以前说过妈妈像爱丽丝,二是因为,她有外国血统嘛。”
第四十二章
马千家又去关静园面前求情,想让他暂时给关藏一点时间,缓缓情绪,结果又被骂出来了。关静园最近不知遇上了什么事,脾气相当暴躁。他憋了一肚子气,郁郁寡欢地回了家,在楼下买酒。
关藏这一连串的闯祸,让关静园对马千家失去了信心,和耐心,而马千家对关静园也一样。他不想妥协,也不想扯皮拉锯,无论哪一种,最后吃亏的都是关藏。
刚出便利店,被庄百心拦住了。马千家眉头一皱,没打算给她好脸色。庄百心不以为意,拿了张名片塞进他装酒的塑料袋:“我不是来问关藏的事情的,是来找你的。如果你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或者关于关静园以及关达,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随时欢迎。”
马千家把名片掏出来撕了,庄百心掏出好几张,又塞进去。
“别费劲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庄百心在他身后说:“能拿到我们台长电话的,还能说什么都不知道吗?”
马千家不理她,径自上了楼,门缝里居然还别着名片。“服了,无孔不入。”他愤恨地把一叠名片都攥折了,扔进垃圾桶。
一边拧开瓶盖,一边打开了电脑,找出他跟关藏之间的第一次谈话记录。
那时候关藏还差几个月十四岁,身高超过了他爸爸,眉目之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