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让关藏掏钱。
连衣裙,高跟鞋,小套装,丝袜,内衣裤,假发,眼镜,耳环,化妆品,一堆闪亮的便宜货堆满地板。他偏爱紧身短裙,包着屁股,露出大长腿,喜欢亮片、丝绒、水钻,华丽惹眼,走在街上男爱女妒,还被猜测一晚上多少钱。
关藏却对他蹲在地上,从上衣和裙子中间,露出包着蕾丝内裤边的大片腰部发情。把他按在还没拆完包装的一堆衣服里,弄脏他的新裙子。
关藏整日跟他厮混,日渐娴熟地做/爱。
他也就容忍关藏偶尔会忍不住对他的伤口动手动脚,容忍每天早上醒来,房间里一片寒凉,冻得他鼻尖发红。关藏喜欢通风,低温,经常偷偷关了空调,被他抱怨“冷得像停尸房”才肯重新打开。
“你喜欢这种短项链?”
一口气买了十几条,关藏看他一条条试戴,不厌其烦。
“这叫choker。还文化人呢,这都不懂。”
“为了遮挡伤疤吗?”
他把金色长假发拨到一边,歪着头在颈后抠上锁扣,再把头发撩开。
“不啊,”他对着镜子和关藏展示那条缠了好几圈的红色丝带,“是提醒那些看我不顺眼的人:割喉咙的话就割这里,别切歪了。”
关藏看了他一会儿,摘下眼镜,去掀他裙子。等关藏又一次退出他的身体,他说,“你得去上课。富三代也得有文化。”
他趴着,关藏就把脑袋枕在他背后,闭着眼睛说:“我会去的。”
“我想吃人文东门小卖店的卤鸡肝,你买给我吧。”关藏拂开他的长假发,去看他的脸,而他只是闭着眼睛,很怀念地说:“我很久没吃过了,晚上卤到最后的最好吃。”
马千家听关藏说回去上课了,打电话问孔纪本,说跟以前没什么不同,才终于放了点心。晚上回家在楼下买了一点下酒菜,拎了一瓶白酒,要松松紧绷的神经。
他住关藏楼后面的街区,隔得不远,但新旧程度不一样。晚上老老少少出来散步,有点吵,可马千家喜欢,有人气儿。
开门就听见猫的声音,好像很舒服似的,呼噜呼噜,在静寂的黑暗中格外明显。他养了一只猫,但不怎么亲他,十几岁了都没让他摸过几次。
伸手开了灯,听见有人说:“今天有点晚啊,马叔。”
关藏坐在沙发椅上,摸着膝盖上的猫,神情温柔。
第十二章
马千家愣在门口,握了握手里的塑料袋,手心里都是汗。
“你,怎么进来的?”
关藏抬眼看他笑一笑,“不难啊。”又低头抚摸猫脊背,“你把它养得真好,它还认识我。好啦小猫咪,下去吧,已经抱你很久了。”
猫不情不愿地被赶下膝盖。关藏站起来走向他,马千家往后一步,脊背撞在门上。
关藏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看了看,说:“单身汉就是这样,自己对付一口就完了,这样对身体不好。”帮他放在茶几上,又问,“怎么不进来呢?”
马千家咽了一下唾ye,换下拖鞋,拉开餐桌椅坐下。
关藏在房间里慢慢踱步,拿起桌上的相框说:“你还留着跟我妈的合照啊,到底有多少年了?”指腹轻轻抹过母亲的面容:“我妈妈真好看,妹妹很像她。”
马千家悄悄在裤子上抹掉手汗,“你也很像她。”
“哪里?”
马千家不接话,关藏便自问自答:“我知道,哪里都很像。”猫又过来找关藏,贴着他裤脚蹭上一堆猫毛,关藏没办法,又抱起来。
“马叔,我很信任你,从小到大都很听你的话。我真的当你是爸爸,所以才愿意配合你,愿意跟你分享美美的消息。”关藏听着猫在肩膀上呼噜呼噜,将耳朵凑近了听,“并不是为了让你去调查美美啊。”
房间里只剩猫的呼噜声。
“我知道你这几天都在打听他,不管是为了外公,还为了我,我都不太高兴。马叔,我从来没这样愉快过,我不认为谁有资格来决定我能不能享受这种愉快——我外公也不能。是吧,马叔?”猫把脸埋在关藏的颈侧,他很开心地帮它挠下巴。
“关藏,你的家不是普通家庭,你也不是普通人。”
憋了半天,马千家挤出这样一句话。
关藏笑了:“以前你对我说:关藏,你就是一个普通人。现在又告诉我不是普通人,我该听哪一句呢?”
马千家无言以对。
“或者你想说的不是普通,而是‘正常’?”关藏低头看猫的眼睛,一边挠它脑门一边问它:“你说是不是呀?”
“你一直都是正常人!正常的普通人!”马千家突然激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关藏把下巴尖搁在猫头上,笑得不能自已。弯腰让猫跳下手臂,坐到马千家对面,有些无奈地安慰道:“好好,我是我是,我又没说我不是。”
他贴近了马千家的耳朵,低语道:“马叔,跟我外公说:不要太着急,我的研究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