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因为在酒馆喝酒的时候,他非要和我抢最后一壶四海青,把我给气得呀,当时就和他打了一架。”
“结果没打赢,还被人按着头去扫了厕所。”桐笑非狠狠补了一刀,关风月脸都绿了:“哎哎哎,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
“您讲,您讲。”桐笑非给他添了一杯茶,恭维着,关风月长叹一声,回忆起了那些个琐碎的往事。
当年,关风月带着两个徒弟住在自己山头,因着他道行高深,又是个闹腾的热心肠,故不出五载,侠名远扬,誉满江湖。很快,开宗立派,由大徒弟代掌门中事务,他则带着尚且年幼的小徒弟四处游历。按照关风月自己的话来说,这孩子不在尘世里滚上两圈,便永远也长不大。
但是他踏出山头的第一天,就遇上了一个疯癫的算命瞎子,碰了一鼻子灰。
“这四海青分明是我先拿到手的,怎么,截胡也不带你这样的吧?”关风月对于眼前这个扛着破烂麻布旗的瞎子没有任何同情,他平生就好这一口,现在平白被人抢去,眼睛里的火气蹭蹭直冒,“你快还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凭本事抢来的最后一坛酒,为什么要还你?”那人笑嘻嘻地从自己褴褛的衣衫中掏出几枚银钱,丢给店老板,“不用找了。”
“嘿,小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关风月捋起袖子就和人干了起来,那时候还不满十岁的桐笑非钻到了桌子底下,就怕被误伤。
酒馆里被砸得砰砰乓乓到处响,客人们四下奔逃,那店小二也吓得钻到了桌子底下,抱住了桌腿儿。
“咦,小妹妹你怎么也在这儿?”
“看我师父打架呢!”
桐笑非抱着另一只桌腿,老成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不让人省心。”
店小二完全插不上话。
关风月和那个算命瞎子从屋里打到屋外,从街上打到城头,一直到夜幕降临,星河垂落。
直到最后的柳河渡口,素来高傲的关山道人被一头按进了沼泽地里,满脸泥浆。
“哈哈哈哈······”那个算命瞎子仰天大笑,托着那个酒坛子,道,“你本事还可以,不过和我比,还差那么一点,这酒,估计是喝不到了!”
“呸呸呸·····”关风月抹了两把脸,吐出嘴里的泥渍,恨恨说道,“你这瞎子还挺厉害!行,我认输!”
“我不是瞎子。”那人惊奇,“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个瞎子?”
“嗯?”关风月蹙眉,“你不是个瞎子,那你一天到晚闭着眼睛干嘛?”
“好玩啊!”那人两手一摊,睁开了眼睛。
一双干净到令人不敢直视的眼睛,如同茫茫黑夜中孤独闪耀的紫微星,神秘而美丽。
“我叫张潜。”对方说着,又闭上了眼睛,笑着,“我会算卦,一卦七文钱,怎么样,这位老兄要不要买一卦?”
“买个屁!”关风月啐了一口,站起来抖抖腿,想把身上的脏东西都弄掉,结果张潜一把揪住他的后领,拉到了身边:“别这样嘛,不打不相识,江湖相逢,也算有缘,不如我给你打个八折,你照顾下我的生意?”
“我凭什么要照顾一个抢我酒喝的死瞎子的生意?”关风月翻了个白眼,张潜摇摇头:“你难道就不想求个平安啥的?就算你不用,也给孩子弄一个嘛!我还会做平安锁哦!不好用不要钱,一个只要二两银子!”
“没钱!快滚!”
“哎哎哎,你怎么脾气这么暴躁,这样容易折寿的!我看你命中就容易变成孤家寡人,还是听我的话,花钱消灾,何乐而不为啊·······”
“闭嘴!”
······
但是最后,张潜还是跟在了关风月后面,一同南下。在这期间,桐笑非对算卦产生了浓烈的兴趣,然后不出意外的,被师父暴打了一顿。
“哎呦,你干嘛打孩子?”张潜抱着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坐在墙头,指着手里还拿着一只鞋子的关风月嚷嚷道,“快放下!你看你,凶什么凶!”
“我教育我徒弟用得着你管吗?”关风月气急败坏,“难不成我养她这么大,要眼睁睁看着她以后和你一样睡大街,一样去要饭啊?你也不看看你那德性,快滚下来!”
“我怎么了?你这是歧视,懂吗?”张潜也来了气,但他觉得自己不能和这个狗眼不识泰山的臭男人置气,就没有太计较,“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有本事就上来咯!”
“我干!”关风月抄起鞋子就砸了过去,张潜直接抱着孩子跳下了墙头,一溜烟,跑了。
“死瞎子!”关风月哪受得了这种气,差点就昏了过去。好在最后桐笑非也没跟着张潜,因为师兄来了信,说是想师父师妹了,希望他们快点回来。
“张叔叔,你真不和小非一起去看师兄呀?”桐笑非拧巴着手里的狗尾巴草,明显有些不开心,张潜大笑:“你师父请我去,我就去!”
“你想得美!”坐在树上的关风月叼着个树叶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