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坐,事实上裴瑍一直都在马车中思虑不已,怕谢溦会空欢喜一场。裴瑍又给庚泽递了消息,让他尽快查清楚,否则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
半月后,一行人到达了涵江的源头。同工部大人们商量好水道的深度之后,谢太尉立刻奏请了皇帝,调派人手和银两,前去每个分段修建水道。
目前一切看着都很顺利,谢溦和谢太尉留在了源头,因为这里的水道最不好修。若是涵江源头决了堤,那便不是拯救漠北的百姓,而是要害了涵江周边的百姓。
在驿站安顿下之后,一切都是工部和谢太尉管理,谢溦变得很清闲,终于有时间同住在他隔壁的裴瑍说上几句话。他敲了敲裴瑍的门,听到裴瑍有些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裴瑍的神色微微有些疲倦,谢溦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把小矬子,正在对着一小块木料使劲,桌上落满了木屑,便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裴瑍道:“闲来无事,做个木雕。”
他手中的木雕只是雕了个大概,还看不出是什么。谢溦笑道:“没想到你还会木雕。”
裴瑍从床头取来一只小匣子,递给了谢溦,心中隐隐期待谢溦打开时的表情。谢溦接过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木雕小龙,从龙角到龙尾,甚至是每一片龙鳞都雕的仔细而又好看。那日在木雕店被伙计吹得天花乱坠的木雕龙,根本比不上眼前这条木雕小龙。谢溦爱不释手地摩挲着这条小龙,发现它口中还含着一根东西。
看到谢溦惊喜的表情,裴瑍十分满意,解释道:“这是送给你的。”
“那日木雕店的伙计说应龙是天界的雨神,其实不尽然。天界的雨神是烛龙,应龙是他的下属。他们都能呼风唤雨,这个木雕送给你,也算是图个好兆头。”
听了这番解释,谢溦才知道原来这条小龙口中衔的是根蜡烛。人界将龙奉为雨神,雨神庙即为龙王庙。谢溦不信传说,但是他领裴瑍的情。他一手拿着小小的烛龙木雕,一手轻轻地拍了拍裴瑍的头,仿佛对待一件无比爱惜的珍宝。
这些日子同谢溦朝夕相处,裴瑍也在探究自己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一见谢溦便心痒难耐。一直到想通的那一天,他将原本雕给谢沅的应龙木雕改成了烛龙,送给了谢溦。
面前这个人,他势在必得。不仅仅是为了让他进钟山,还是为了自己的心。
裴瑍轻轻地拽住谢溦的袖子,眼睫微颤,掩去目中炙热光芒:“谢兄喜欢吗?”
少年的面容棱角分明,分外好看。谢溦看着他,觉得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诚挚的人,微微一笑道:“非常喜欢。”
裴瑍仿佛得到了世上最好的嘉奖一般,笑容比窗外的烨烨日光还要明亮。他继续坐在桌前,雕那件准备送给谢沅的礼物。而谢溦便看着他,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工程渐入佳境,九皇子便开始打谢溦的注意。他以为谢家丝毫不知杀手是白丞相派去的,又不再站在对立面上,便终日邀请谢溦去城中的酒楼。谢溦以自己太忙为由推拒了无数次,却没曾想九皇子找到了谢太尉那里,Yin测测地说道了几句。
谢家目前还得罪不起皇子,谢太尉便要给九皇子赔脸色,谢溦只好随了他。却没想到裴瑍也要去,谢溦无奈地道:“又不是去什么好地方,你偏要跟着。”
谁知裴瑍坚定无比,非要跟去,谢溦便只好带上他,想着诸事都注意些也便罢了。
到了酒楼,九皇子便左拥右抱,喝得酩酊大醉。谢溦喝着茶,听屏风后的琴声听得入了迷。九皇子如今想拉拢谢家,便举起一杯酒敬他。谢溦本想以茶代酒,九皇子却不依。不好驳了九皇子的面子,他便喝下了一杯酒。
这些酒里难免都掺了些助兴的东西,令谢溦浑身燥热。
一旁的裴瑍在他耳边低声问道:“好喝吗?”温热的气息令谢溦一颤,想要让他别碰席间的酒,却见裴瑍已经将手里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眼见裴瑍白皙的面容上迅速染上一丝绯红,谢溦顿时感到有些头痛。偏偏此时九皇子又自作聪明,将那屏风后弹琴的女子叫了过来,让她好好伺候谢溦。
安排好了一切,九皇子便揽着自己怀中的女子去厢房了。而那弹琴的女子看到谢溦的姿容,脸红心跳,想要顺势坐在谢溦腿上,却被一双手狠狠地推开。
那女子看到裴瑍怒气满满的面容,惊恐地跪在了地上。谢溦没想到裴瑍只喝了一杯,却像发酒疯一样,于是命那女子退下,然后带着裴瑍进了另一间厢房。
裴瑍就那样乖巧地被他牵着手,坐在床前,又喝下了谢溦喂的一杯水。他的目光追随着谢溦的身影,有些意乱神迷。那酒中加的东西对他半点作用都没有,他也不至于一杯就醉。他看谢溦今日一直注意着屏风后,只是借机发泄自己的不满罢了。
谢溦坐在他身边,声音有些喑哑低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瑍把头抵在他肩上,委屈地道:“哪里都不舒服。”
他靠得太近,谢溦身上太热了,便将他推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