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在谢溦背上,他问道:“谢兄?刚刚发生了什么?”
谢溦答道:“那花藤丛中有一条有毒的藤蔓,你被割到了手腕和脚踝却没发现。等到你弯腰去解那条金银花藤的时候,便直接晕过去了,吓了我一跳。”
裴瑍似乎是觉得自己无用,闷闷地答道:“嗯。”
裴瑍看到他手中还提着竹篓,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轻,于是挣扎着想从谢溦背上下来。谢溦一只手翻后去搂住他的腰:“别乱动,你脚踝不痛吗?”
的确是有些痛,裴瑍放弃了挣扎,犹豫了一下把手环在了谢溦肩上,然后把头埋在他背后,嘟嘟囔囔道:“你总是……我可是……”
谢溦没听清:“什么?”
裴瑍答道:“没什么,谢兄累不累,我是不是很重?”
他这副身躯对谢溦来说真的谈不上沉重,谢溦回想起自己有次去找源贞闲聊,源贞当时神游天外,顺手递给他一把剑。他接过来,但根本拿不住,双手甚至都被剑气划伤了。
源贞回头看到是他,立刻把剑从他手里接了回去。然后告诉他,那是雨神座下庚泽神君的法器,被他们家度厄星君借来一用。彼时他还以为谢溦是庚泽神君派来取剑的人,才顺手递给了他。
谢溦想,裴瑍这几日瘦了很多,是真的很轻,这几日得让他多吃点东西补一补。他走神了片刻,偏了偏头躲过裴瑍在他耳后吐出的温热呼吸,然后道:“不重,我尚且背得动。”
第四章
夜幕暗沉,谢溦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看到裴瑍醒转,便对他道:“你醒了。”
裴瑍觉得四肢都有些麻麻的,浑身都不能动弹,于是道:“谢兄,我好像动不了了。”
谢溦听见他气若游丝的声音,放下水盆走上前来,撩起他的衣袖仔细看了看,道:“奇怪,已明明已经消肿了。”谢溦侧过脸颊,双目注视着窗外的沉沉夜色,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冷意。
“明日天亮后我请大夫来帮你看看是怎么回事。”谢溦道。
施法让裴瑍睡了过去之后,谢溦来到庭中,手心化出一只青色的小鸟,他道:“去找源贞神君。”
第二日天蒙蒙亮时,源贞便出现在了土地庙里,看到谢溦静静地站在廊前等他,不禁吓了一跳,问道:“出什么事了?”
谢溦示意他跟自己来,源贞跟着谢溦进了小茅屋,却看到一个男子躺在那里。待到看清了男子的面容,他忍不住深深吸气平定自己有些起伏的心绪:“他怎么还在你庙里?”
“他之前一直在我庙里养伤,昨日好不容易伤好了,上山时却被一只花妖伤了。我把他带回来,施法替他治好了伤口,谁知他醒来后便动不了了,现在又开始起热了。”
源贞摇了摇头叹道:“果真是命途多舛。”
谢溦有些疑惑源贞为什么这么说,便问道:“昨日那花妖说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我却丝毫未察觉到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气息,这是为何?”
源贞沉yin了一下敷衍道:“可能他八字不好又是富贵命,容易招惹妖邪吧。”
谢溦隐隐觉得源贞的回答是在应付自己,心中的疑虑更深,但不再继续发问。他知道以自己的仙阶,有很多事源贞都不便告知他。
源贞查探了一番,道:“他怕是中了那花妖的妖毒,”然后往后退了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来一颗丸药递给谢溦,“塞进他嘴里就好了,这是度厄星君给我的丹药,虽不是解毒的,但应该也有用。”
那你直接塞就好了啊?用得着避那么远吗。
满怀着腹诽和疑虑,谢溦把那颗丸药塞进了裴瑍口中。片刻间,裴瑍就睁开了双眼,只是神智还有些不太清醒,他眼睫微微颤动着,唤道:“谢兄?”
谢溦探了探他额头,热度也消退了,便道:“我在。”
而后裴瑍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源贞叹道:“他真的不宜留在你这里了。他的命书里本写有多重劫难,如今他在你这里,风平浪静,大多劫难还都未曾应验,恐有变数。”
谢溦暗想,裴瑍上辈子究竟做了多少坏事,这辈子才要经受诸多苦难?
“你既照顾了他这么多天,也算是回报了裴老夫人的香火和功德了,还是早日让他离开吧。”
谢溦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确实不应过多干预凡人的人生。裴瑍应当要去走自己的一生渡自己的劫难,只是不是当下。
源贞转身要走,谢溦叫住他:“等等,还有件事要嘱托你。”
“何事?”
“我们去的那座山应有山神,却纵容妖物伤人,烦劳你上报一下,请负责的神君下凡来处理这件事。”
源贞应了声好,便离去了。
裴瑍醒过来之后,又闻到了熟悉的白粥香气。他略有些紧绷的心弦慢慢地松弛开来,他坐起来,看到桌子上摆着茶和一包瓜子,而谢溦手里拿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裴瑍忽然想把谢溦的注意从那本书上引开来,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