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又补了一句:“办法我来帮你想好不好?你这两天考试一定要专心喔。”
扪心自问,他和沈时苍相处的时间肯定要比陈越阳更长,更不要说对方高考在即,根本不适合分心,所以,陶一然才这样主动揽下来了这个任务。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陈越阳要是再计较下去,就显得太过不识时务了。
而他也不得不承认,比起这种事,明天的高考来得要重要得多,所以,也应下了陶一然的话,离开学校复习去了。
终于,到了高考。
全市无数的考生迎着朝阳奔赴战场,十分难得的是,这一天里,无论考点学校的门口挤成什么样子,都没有一辆车焦躁地按喇叭,考点周围寂静一片,全社会都在为这群努力冲刺了许久的考生们,营造一个适合考试的良好环境。
而在距离市一中考点的不远处,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正停在树荫之下。
沈时望坐在车内,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进行一个远程网络会议。
他时不时地翻阅着明宙递过来的文件,并对视频会议另一端的发言进行点评。
结束之后,沈时望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下意识地仰了仰有些发酸的脖子。
他个子很高,坐在车里时间长了总会觉得有些难受,再加上又要长时间地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脖子自然有些不舒服。
明宙见他微微蹙起的眉峰,忍不住说道:“其实您没必要来这里等小少爷,这天儿这么热……”
“明叔,”沈时望打断了对方的话,然后用带了一丝怅然味道的口吻,对他说道,“我就是想多陪陪他,以后可能都没机会了。”
在高考到来之前,无论是家长、还是学生,都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高考之后就解放了,高考之后就自由了。
“自由”这两个字,像“望梅止渴”中那片可口的梅林,一直都是学生们在高三紧张冲刺生活中的一丝慰藉。
但是,当高考真的结束之后,与“自由”同时到来的,就是分别。
高考之后,那些生活在家庭庇护之下的孩子们,终究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城市,离开这个熟悉的家,和朝夕相伴了十多年的亲人,挥手说再见。
自此之后,他们就再也不能每晚都吃到家里的饭菜了。
沈时望对沈时苍的未来非常了解,他这个弟弟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非常高,高考之后,多则两年,少则数月,沈时苍一定会离开中国,去计算机技术最为顶尖的地方去深造。更何况,沈家的产业在这方面又处于一种一家独大的状况,沈时苍的未来,注定与整个沈氏的核心密不可分。
可无论理智怎样告诉沈时望,弟弟出国深造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但他还是会舍不得。这种血浓于水的不舍,哪怕是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沈时望也无法避免的。
自从沈时望来到北京之后,他身边的亲人就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先是沈月玫,后是刘成海,现在,终于轮到了沈时苍。
明宙看着对方泛着乌青的眼底,隐隐觉得有些心疼。
很难让人相信,这个掌控着整个沈氏的青年,今年只有二十四岁。本应该是大学刚刚毕业的年纪,肩膀上却压着这样沉重的担子。
明宙看了看车载器上的时间,忍不住对他说:“沈总,您先小睡一会儿吧,如果公司有什么事,我再叫醒您。”
闻言,沈时望“嗯”了一声,然后缓缓阖上了眼睛。
……
六月八日,下午五点,高考结束。
陈越阳揣着准考证和身份证,从考场里走了出来。
考试时不方便带手机,他就没有带,所以一直在教学楼附近徘徊着,努力在人群中一眼瞧见沈时苍。
沈时苍似乎在这个夏天里又长高了一截,再加上那张祸水般漂亮的脸,让他在人群中格外明显。
“沈!时!苍!”陈越阳朝他喊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这儿呢!我在这儿呢!看我看我!”
闻言,沈时苍寻着声音转过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有一张明媚而张扬的笑脸,眼角眉梢都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桀骜,但却并不让人觉得反感,再加上那双自带含情之感的桃花眼,让人很容易就被他身上那种独一无二的气质所吸引。
他慢慢地朝那人的方向走了过去,穿越拥挤而攒动的人chao,即将在下一个瞬间汇合,之后永不分别。
与此同时,市一中的校门口,一群人正聚在一起,看着热闹。
“诶诶诶诶我说他俩到底咋的了?这都考完了吧,老大他们怎么还不出来!”急性子的卢记平率先忍不住了。
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吼出“卧槽老大居然要出柜了妈耶吓死爹了”这句话。
要不是陶一然和明月用力地“嘘”着示意他,可能他早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陶一然帮陈越阳想的办法,有点老套,但是,管用却是肯定的。
他给连与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