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去的时候正巧赶上艺术生几个班级的家长从阶梯教室里出来。纪淮从陈逾司口袋里拿走了另一颗薄荷糖,糖纸还没有剥开,碰巧蒋云锦下了楼。
刚和纪淮说了没两句,一个从阶梯教室走出来的男人,率先看见了蒋云锦。
“蒋小姐?”那男人试探性的打了个招呼。
在对视过后,发现是认识的人。纪淮偷偷打量着他,觉得面熟,很快想起来是今年过年在外公家见过的那个男人。
她和面前这个男人自然是认识的,相□□头问了声好:“徐先生,好久不见了,我今年回去过年还听我爸妈说你去看过他们了。”
男人看见蒋云锦旁边的纪淮,自然也知道了纪淮是谁:“这就是绥惟和他的孩子吗?”
蒋云锦让纪淮叫叔叔。
纪淮有些尴尬地照做了,意外地是徐娇居然就跟在那个男人身后,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的女儿。
纪淮不想多呆,主要也是徐娇看她的目光实在是说不上友好。借口说晚自习要开始了,纪淮赶紧跑了。
徐娇不上晚自习,但每天晚上都有补习班。
今天到了补习班楼下,她不肯下车了。
她问:“你今天在学校里叫住的那个女生是那个女人的小孩吗?”
“是蒋阿姨的女儿,但我要再提醒你一次,我和你妈妈离婚这件事跟绥惟阿姨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管怎么他怎么说,徐娇都不信。
她只相信妈妈说的那些话,她爸爸在没有离婚的时候就逢年过节要去一个狐狸Jing家里看望她爸妈,上心程度远比对他岳父岳母。
徐娇解开安全带下车,从车门关上的轻重,当爸的就知道她在生气,将车窗摇下来,喊住了离开的女儿:“徐娇,你别惹事,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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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的有点多,今天变成绕学校走四圈。照旧手牵着手,纪淮踢着脚下的石头,问他:“叔叔回来跟你一起住过吗?”
陈逾司捏着她的手指,语气淡淡:“没有。”
的确不是一个能让人开心的回答,想安慰他,只感觉到他将手指扣进她指缝,人凑过去,说话声音很轻,热气撒在纪淮耳垂上:“所以,周末要不要过来?”
纪淮爽快的点头了。
爽快到陈逾司都有点怀疑了。
然而,她真来了。清明刚过,快二十度的天,穿了条针织裙,外面是一件牛仔外套。
来得很早,手里提着一份早饭。
陈逾司打着哈欠,倚在墙边,看纪淮走去厨房给他找碗筷:“来这么早?这么想我吗?”
纪淮把碗筷拿出来,看他还站在原地,伸手推着他,将他推去了厕所:“对啊,时间紧迫,你快点去洗漱,然后把早饭吃了。”
他一回头,头一低下去,视线扫过针织裙领口露出的那一大片白皙的肌肤,锁骨上挂着一条细细的玫瑰金项链。
将他推到门口,纪淮拉着厕所的门把手,帮他关门,嘴角噙着笑,有些腼腆的开口:“我等你。”
三个字,轻飘飘的。
陈逾司承认,他不当人了,这话真容易让人想歪,刷完牙,想了想还顺道洗了个澡,但还是缺点东西,拿出手机,一咬牙叫了个特别的外卖。
热水澡为不入流的那点龌龊心思背黑锅,成了熏红耳根的罪魁祸首。
走出去,一个电子小时钟摆在桌上。他的书包也被纪淮拿了出来,考卷和笔的摆放要求都达到了西餐厅的餐具摆放要求。
陈逾司看着桌上的考卷,愣了:“什么意思?”
“你怎么还洗澡了?”纪淮看他发稍上挂着水珠:“你快点吃早饭,时间紧迫,我们今天多刷两张考卷,找找以前一起做作业比赛的感觉。”
陈逾司:“……”
做考卷?天呐,居然是做考卷。
陈逾司拿着筷子看着纪淮买来的汤面,一时间胃口全无,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面,经过了漫长人生思考,他动了动筷子。
苦笑,这是他女朋友,是纪淮啊。琢磨她的想法能按照正常人那一套吗?
当然不能。
他的错,他失策了。
陈逾司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大脑宕机了,不想吃饭了,不想写做了,就想回被窝睡觉,然后祈祷自己有一天不会被纪淮的脑回路给气死。
纪淮正坐在对面等他吃完早饭就开始写作业,但看着陈逾司脸色越来越黑,有点懵。
“你有起床气?”纪淮小心翼翼地问。
陈逾司黑着脸:“没有。”
纪淮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有点小委屈:“那你今天其实不想我来?”
陈逾司已经心死了:“不是。”
既然都不是,纪淮放心了,那就肯定不是自己惹得:“那你这臭脸板着给谁看?”
“我是觉得自己太愚蠢了。”他恨自己不够聪明,居然预测不了她的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