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一场普通到不行的随堂考试,不是关乎未来的考试,他却如遭雷劈。
“我想报补习班,我们班其他人都报了,今天那道大题目有人做出来了,就因为他们补习班老师说过。”
但爸妈拿着那张分数同样优秀的随堂考考卷,依旧劝说他:“这个成绩也很好啊,虽然这道题你一开始没写对,但后来老师课堂也讲了你不是也顶正好了嘛?别人多花了钱才会,你免费听学校老师讲,不是更好嘛。”
他开始神经质了,仿佛周围的人考试都是拿着答案,他们在中途起跑,他被裁判按在起跑线上动弹不得。
他开始挽尊,提及孟娴一,他不屑:“她不过是上了补习班罢了。”
只是看着月考成绩表上他不断被孟娴一甩开的分数,不过被后面人追上的分数。那根弦终于开始失去弹性了,他考砸了一次随堂考。
李致有天发现自己仿佛不认识字了,以前脑子里无处不在的解题想法,都不知所终。他不认识那些组合在一起的字,眼睛也开始花。
他又考砸了。
考卷上刺眼的红叉,最后那抹红色出现在他手上,看着砖头下露出的半个小猫身体,他慌张的跑了。
晚上家里在杀鱼,内脏被扔在外面,引来附近的猫狗。下油锅的鱼还在动,他被突然一下的鱼翻身吓了一跳。
爸妈在开玩笑:“都开膛破肚了还能动啊?”
“你说死了没有?”
“死了吧?”
等李致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讲话了:“虽鱼被开膛破肚了,但神经还没有死亡。这是脊椎动物都具备的神经反射弧,是肌rou痉挛的抽搐,这种反应是不会受到大脑控制的,所以这鱼是死的。”
就像那只小猫一样,是死的。
联考最后一门的时候,他等打铃收卷才发现自己写的牛头不对马嘴,但已经在老师已经在喊停笔了。
旁边叽叽喳喳的在聊题目。
“我上周日去补习班做到了一道差不多的。”
“你第三题选什么?也选C嘛?我也是。”
“我们两个一样有什么用,等会儿去问问孟娴一和陈逾司。”
李致没有想到会被人看见,他慌慌张张想收拾,但一转身就看见一双眼睛,带着月光的澄亮,很漂亮,李致记得她朝人笑得时候有小梨涡。
他手足无措,最丑陋被这样直观的发现。
完了,一切都完了。
跑回家的路上,路灯亮着。走到门口,上完夜班回来的爸妈在喝白粥。
“老李,我明天还要晚点回来,果果她妈说门口卫生院收人洗床单,我看省点吃穿,能给儿子报个补习班。”
“你还说我,那你自己非要搞这么累干嘛?”
“就是不报补习班也要开始存钱了,儿子长大了以后结婚不要钱?现在洵川这个房价贵的要死,我们不得给他存点首付?”
李致明白的,他知道明天起他的世界不会再有航标灯了,他将在永夜的大西洋上,孤帆影只。
自命不凡,人类最大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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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淮根本不敢看,残局最后是陈逾司去收拾的。她捂着嘴巴忍不住的干呕想吐,那画面还在不断地被回忆起来。
吓得不轻,陈逾司双手往她胳膊下一伸,将她抱上老楼前的围栏上坐着,和暑假那次去鬼屋差不多,哭得人一抖一抖的。
抬手给她擦眼泪:“不哭了。”
被吓得挺惨的,连校门口的玉米红薯问她吃不吃,都不要吃了。就红着眼睛,抱着他胳膊摇了摇头。
纪淮以为自己晚上会做噩梦,但没有。只是第二天连许斯昂都发现她早上胃口不好。
纪淮一眼看上去就像丢了魂似的人。夏知薇和郑丞不明所以,看着后桌两个都突然寡言的人。
“热恋期过了?”
夏知薇摇头,她哪能知道。
连中午饭纪淮都没吃几口,夏知薇问她是不是和陈逾司吵架了。见纪淮摇头说没有,夏知薇也不好再问她。
午休前,一个小纸团从窗外丢了进来,丢的人一看就是打篮球很差的人,那小纸团丢歪了。
陈逾司看着落在自己考卷上的纸团,伸手用手臂压住。
纪淮靠窗,她好像看见有东西丢了进来,但不知道是什么。扭头朝旁边望去时,陈逾司已经起身了。
“干嘛去啊?”
“上厕所,要不要一起去?”他故意的:“搭把手?”
纪淮努嘴,不理他。
走出教室从口袋里把纸团拿出来,字迹不熟悉。
什么年代了还搞丢纸条约人这一招。
从走廊走下去,碰见卖烟的寸头正好也要下楼,相互打了个招呼,他是去老楼抽烟,问陈逾司干嘛去。
陈逾司原本不想搭理的,眼珠子一转,故意说的模棱两可:“去老楼见个人。”
寸头看见他手里的字条,一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