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逸连忙道:“吃你们的饭!这边的事与你们无关。”
秦修远沉声道:“大嫂,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云望苍白着脸,面上也有几分窘意,便道:“我要去北齐。”
秦修逸不可置信:“什么?大嫂为何要去?”
王云望看向他,目光幽深,道:“那你为何要去?”
秦修逸微怔,道:“我……我自是去为父兄报仇的。”
王云望扬起脸,满面坚毅:“我也是。”
秦修远蹙了蹙眉,道:“大嫂,不可。”他继续道:“军营之中,不许女子进入,你不知道么?”
王云望道:“我不住军营,你们不必管我便是。”
秦修远道:“您是我们的大嫂,怎么可能不管?”他也劝慰道:“父亲和大哥的仇,我们会报的,大嫂去了,家人都会担心你的安危。”
王云望依旧不肯,她道:“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以我的武功,足以自保。”
秦修远挑眉,腹诽道:真的么?刚才为何一招便露了馅?
秦修逸道:“嫂嫂还是莫要跟着我们了,还是安心坐在家中,等消息吧。清轩和明轩如今只有你了,嫂嫂可千万不能出事。”
王云望知道对方是关心她,但是仍旧十分坚持,道:“现在已经出城了,我若是独自走了,想必你们也不放心,我还不如就跟着你们,你们把我当随军丫鬟便是,我不会给你们惹事的。”
秦修逸苦笑:“大嫂莫要折煞我们了。”
王云望道:“我只想去看看,他离开前的地方……若能杀几个北齐的恶人,我便也满足了。”
她的心愿如此卑微,听得人心里难受。
秦修逸有些动摇,便看了看秦修远。
秦修远轻叹一口气,道:“好吧……但是嫂嫂还是要继续女扮男装,莫要被人发现了。”
王云望的眼睛似乎被瞬间点亮,道:“好!”
午餐过后,一群人又继续行军。
于此同时,镇国将军府中,也发现了王云望留的书信。
“胡闹!”秦老夫人今日本就头疼,连秦修远和秦修逸出征,都没能起得来去送送,于是便让吴妈妈去了。
如今得知了王云望擅自离府奔去北齐,她是更恼了。
吴妈妈在一旁,道:“老夫人,您放心,二公子和三公子会照顾好大夫人的,您且安心养病吧!”
秦老夫人无法,便也只得认了。
她又道:“阿遥呢?”
吴妈妈道:“四小姐去城门送了他们之后,便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秦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还能去哪里?女大不中留的……”
吴妈妈会心笑了笑,道:“秦老夫人不是盼着小姐早日找到良人吗?怎么,如今又舍不得了?”
秦老夫人道:“这莫大人来帝都的时间也不长,算不得知根知底……且看看他对阿遥的真心再说吧。”
吴妈妈听了,便点点头。
***
秦修远走后,日子变得十分漫长。
唐阮阮似乎将一天掰成了两天,就算将事情塞得满满的,还是有些难熬。
不过好在她每日都会给秦修远写信。
因为信鸽是会经过驿站的,信件也可能假手于人,所以并不敢写太私密的内容。
字也不多,皆是些饮食起居、生活琐事相关的无聊话题,可收到的人,却仍是非常欣喜。
“阿远,最近零食铺的生意越来越好了,你知道吗?李夫人总是来我们铺子买牛皮糖,李大人十分爱吃。可听说昨日他们请了孟太医去诊治,一问,才知道吃牛皮糖的时候,将他松动的牙粘了下来……你觉得好不好笑?”
“阿远,最近莫大人送了许多新鲜的西域水果过来,有不少青提,我打算将它们制成酒,等到你回来,便能喝了!”
“阿远,我今日陪芝心姐姐去备了些嫁妆,她的凤冠真的很漂亮,好希望你们能早些回来,我们一起参加他们的大婚……”
秦修远读着信,好像就能看到这个絮絮叨叨的小姑娘,既觉得可爱,又有些好笑。
而他从来都回得十分剪短,但在末尾,却会加上一个“思”字。
唐阮阮一面腹诽他吝啬,一面又忍不住弯起唇角来。
她珍惜地将他的信件收好,闲暇的时候,拿出来看了又看。
日子如流水一般,细细流淌而过,若是一直这样,也便罢了。
然而这天傍晚,唐阮阮却接到了一个噩耗——
采薇提着裙裾,急急从外面奔了回来,道:“小姐,咱们夫人听说这两日病得厉害,请您快回学士府看看吧!”
唐阮阮一惊,丢下手中食谱,道:“怎么回事?”
采薇急忙答道:“听闻是得了风寒,原以为过几日便能好,谁知道一病不起了!”
这消息是学士府派人送来的,应该不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