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下意识去看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前发的了。
许是Yin雨天气的缘故,天色虽然昏沉混沌,却已经接近中午。
李浩然这一声懒猪,原来并不是夸张。
曲思远手指在他名片上犹豫了半晌,最终也没拨出去号,改发文字消息:不好意思起晚了,一路顺风。
发完消息,她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拿冷水冲了把脸,稍微有了点Jing神。
再一看手机,“不好意思”都打成了“不号意思”。
李浩然却没再回消息。
她扶着楼梯慢腾腾往下走,一路走到厨房,只有曲毅妈妈坐在小靠椅上编织草帽。
“阿姨”曲思远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沙哑得可怕,“小毅哥他们人呢?”
“他们上去检查山道了,”曲毅妈妈关切道,“你嗓子怎么了,感冒了?”
“没事,吹了点风。”
“那可不行!”曲毅妈妈赶紧去翻柜子,“感冒了就得及时吃药,小病不治便大病。”
说着,她翻了一大包感冒药,一口气给她冲了两包冲剂,抠了两颗胶囊。
曲思远心里暖洋洋的,乖巧地全都吃了下去。
等她吃完了不知算早饭还是午饭的白粥和馒头之后,江远路和曲毅才回来。
两人裤子都shi了一截,鞋子更是沾满了黄泥。
“雨要、要再大下去,那段小坡肯、肯定要塌。”曲毅苦着脸道。
“塌了我们再修,现在愁也没用。”江远路抬头看到曲思远,脸色立刻变得和外面的天气一样糟糕。
“哪一段山路要塌了?”曲思远沙哑着喉咙问。
“你昨晚视察了好几个小时,居然不知道?”江远路不咸不淡地反问。
曲思远噎住。
“好、好了,刚、刚吃了感冒药,先、先上楼睡一觉吧,发、发发……汗。”昨晚被迫陪着江远路熬到深夜的曲毅赶紧打圆场道。
曲思远确实累得不行,又怕再被江远路呛,顺坡而下,便真的上楼睡了回去。
这一觉睡得尤不安稳,噩梦一个接一个不说,身上还不停发汗。
半醒半梦间,隐约感觉到有人把她扶了起来。
饱含着药味的ye体被喂进了嘴里,又苦又浓稠,像是变了质的糖浆。
***
江远路本来是不打算管那个恋爱脑的曲思远了。
基地前景未卜,她为了和男人搞暧昧,还有闲心大半夜出门吹风淋雨。
感冒了简直是活该!
江远路自己公司的爆\炸\物探测仪质量虽然没问题,每次投标,居然都因为外观被评标专家打低分。
公司里都是他这类直男审美,请了设计师来设计,却总不能兼顾性能。
最近产品部出了几个新方案,急着等他回去敲定。
可曲思远已经昏睡了近一天了。
除了10点多那蹲早饭,她几乎粒米未进。
曲毅过去她屋,摸了摸额头,只说烫的吓人。
曲妈妈又开始泡冲剂,连胶囊都用水化开,放在白瓷勺子里。
江远路皱着眉在她床前站了半天,到底还是把人扶起来,把药都给她灌了下去。
刚把人放倒,曲毅在外面惊叫:“妈!你、你这包药,怎么全都过期了?!”
江远路一愣,然后听曲毅结结巴巴地咆哮道,“药、药粉都变色了,你还给人吃?!”
曲毅妈妈有些委屈:“我之前治阿聪nainai的狗,也治好了……”
“那人和狗能一样吗?!”曲毅是真的着急了,连结巴都暂时性消失了。
江远路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床上那个烧得人事不知的曲思远,向曲毅道:“发脾气有什么用?你帮一起把她搬我车上去,我正好要回城,顺路捎她去医院。”
曲毅赶紧过来搭把手,把人抱上后座之后,又多了点麻烦——江远路一踩油门,曲思远便直往座椅下滚。
曲毅一边弯腰把她捞起来,一边道:“没事,一会用安全带把人绑牢点,我再扶着点,就行了。”
江远路回头瞅了瞅把烧红的脸埋在曲毅大腿上的曲思远,叹气:“你来开车吧,我也有点头晕。”
曲毅愣了下,将曲思远交给他:“是、是不是昨、昨在窗户边坐久了,被冷、冷风吹的?”
江远路又不能说站在曲建设的立场上看,你这个姿势有点占人女儿便宜,只得认命撒谎:“是。”
“就、就、就跟你说了得关上窗,早、早点休息的。”曲毅嘟囔着坐上驾驶座。
通过后视镜,他清晰地看到,江远路把自己外套脱了,垫在自己腿上,再托着曲思远的脑袋慢慢放上去。
城里人,果然是讲究啊——
曲毅默默感慨,踩下油门。
秋雨延绵,一路从峒乡跟到隔壁市。
终于见到晴天的时候,曲毅突然想起一件被他们遗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