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湲眼中怒意翻涌,“你不说, 就一味地忍受下去是不是?”
迫她靠进怀里,拨开衣襟,接触到肌肤的刹那手指微带的凉意激得韫和一阵颤栗, 下意识按在他手背上, 仅隔着单薄的里衣, 感觉微妙至极。
动作蓦然一停, 灼热的呼吸重重地烫到她的耳根, “怎么了?是不是手重了?”
“嗯。”
她随意应了声,手上力道果真减了下来, 感觉虽舒适无比,只是......太过羞耻了,刻意戏弄她似的。
韫和颈间热意滚滚,咬着唇瓣, 抑住险些脱口而出的喟叹, 胡乱将滑落的被褥重新拽至胸口。
不适感一点点纾解, 她的脖子到脸庞红得仿佛煮熟的虾, 偏赵君湲一本正经, 专心致志,并没有半分捉弄她的意思,但问的话再正经也会让她浮想联翩。
“他又咬了?”又红又肿,显而易见。
他这个人,怎么手上占尽便宜,眼睛还不老实,韫和吞吐道:“......你、你不许看。”
他也没说什么,只起身出去,片刻后回来手里多了一罐药膏,剜出一指轻抹在那里。
韫和急了起来,“你抹的什么,孩子会吃进去的。”
说罢要找帕子来擦,赵君湲用力箍了一双手臂,切齿道:“你只顾着孩子,一心为他,你顾你自己了吗?你难道不知,你这已是胸疾,若不及早疏通根治,来日疼痛,你当如何?”
韫和怔住,赵君湲暗暗舒了口气,将药膏涂抹开,软了声道:“犀娘,我是孩子的父亲,岂会去害他。药膏是女医专做的,我试过了,不会有碍。”
两人谁都没再开口,卧寝阗静,偶尔有烛花的剥落声,霎时屋外又枯枝飒飒,摇落了蓬蓬积雪,堆砌在窗下。
许久,他俯下脸挨蹭着她的颊面,鼻息浓重,“犀娘,你还不肯原谅我是不是?”
韫和掀起眼皮,侧过头去,与他的鼻尖触碰在了一块,耳边的嗓音尤带着颤音。
“我知道,我伤你最深,不值得你付出信任,托付余生......即便你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原谅我曾犯下的过错,也不要,也不要作践你自己的身体。”
他手上力道很轻,但都是巧劲,韫和耳后的澧红慢慢消退,侧眸望着壁上交叠的人影,垂下眼睫,红唇颤栗。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衣裳shi哒哒的难受,她拍他的手,“去拿帕子给我。”
赵君湲扶她躺下,到门前唤红蕖,红蕖寻了帕子,又找了身干净的寝衣,呈到他手里。
赵君湲拿进来,把灯又移到榻前,韫和背对他坐着,拿帕子细细拭干净了,把shi掉的衣裳脱下。
才生产没几日,她腰腹的肌肤松弛得厉害,想是觉得难看,忙手忙脚地换上干净的衣裳。
仍是背着他躺进被窝,面向着内壁,闷在被子下有些瓮声瓮气,“我要睡了,你抱他过来。”
韫和心里不安稳,不惯和儿子分开睡,赵君湲抱进寝房,把熟睡的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放下,她才转过身来。
枕着手臂趴在枕上,看儿子的眼神里满是爱意,赵君湲看着这对母子,嘴角也弯起弧度,回到炕上,重新执笔。
夜深了,雪也慢慢停了,手指的僵冻提醒天色已经不早,他搁下笔,翻动史孟桓所写的兵法,下意识看了眼熟睡的母子,竟是无心再坐,遂收拾书案,搓热了冻僵的双手,脱靴上榻......
翌日起的早,张婆子烧了灶做饭,赵君湲已经晨练回来,点上灯火,临窗铺开两页纸,伏案而作。
天还没亮,新年的爆竹此起彼伏,韫和被吵醒,心中大为不快,迷迷糊糊地抱怨道:“吵死人了,还要不要人睡。”
赵君湲闻声道:“只这一阵,你过会再睡。”
韫和披上外袍,掀开帐子见他还坐在那儿,硬着声问:“一早写什么?”
他不说话。
韫和皱眉道:“昨晚说的好听,才过了一宿,就厌了我了?”
都那样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该不是患了隐疾?
“没有,我在写字。”赵君湲头也不抬地回道。
他以为她不想他碰,昨夜里克制隐忍,忍的很心酸,整夜都没怎么合眼。
看他伏在案前动也不动,韫和要瞧瞧他究竟在做什么,穿了鞋子下榻来,他却忽然转过身,手里举着一叠纸,“犀娘,过来。”
韫和缓步走近,盯着纸面瞧,那上面竟写着一个韫字。她不懂,莫名其妙写她的名字做什么。
眼一挑,气哼哼道:“过来就让我看这个?”
赵君湲但笑不语,松开那页纸,底下写着赵韬二字。
“我们的儿子,赵韬。”
韫和拿过那页纸,看他的神色微变。当初他看中那个万字,写了无数的名字,如今却取她韫字的一半,为儿子取名为韬。
韬,也是藏的意思。
藏机待时,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