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昌耀瞅一眼小沈夫人,毕竟生活了多年,大约都知道她贪慕地位虚荣的性子,忙打断她的胡思乱想:“这只是提了一句,八字没一撇。只是如今天下大丧,汐儿的婚事,可要缓着了。”
“无妨,无妨……”沈景汐忙说道。
沈昌耀又瞅了一眼自家女儿,心想可别是还惦记着东平王蓝衡那家伙,所以一直迟迟不愿意出嫁。
沈景汐生怕父亲多想,忙岔开话题:“父亲,您是礼部主持大局的,接下来可要忙乎了。”
沈昌耀叹了一口气:“可不是,皇上的后事,新皇登基,立后,选妃,这哪一样不得忙的。”
沈景汐乖巧地捶捶父亲的肩膀:“辛苦父亲了,对了,哥哥怎么从昨儿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昌耀一愣:“你哥哥昨儿当差?”
“应该是吧。”
沈昌耀一拍桌子:“坏了!”
小沈夫人忙问:“怎么了?”
沈昌耀与沈景汐相互对视,沈景汐心中立马明白父亲担忧的是什么,昨儿宫里大开宴席,然后皇上就暴毙,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沈景沐当日在宫内巡逻,万一撞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那岂不是要被……
沈景汐想到这里,突然冷汗直冒,她忙对父亲说:“父亲,昨儿是皇上宴请新科举子,那吴公子必然在场,他如今还住在那家客栈,我赶紧去找他问问。”
沈昌耀忙吩咐管家:“老袁,你吩咐一个得力的伙计,跟着小姐一起去。将吴世侄请过来。”
沈景汐刚走出堂,又被沈昌耀喊住:“让老袁亲自陪你去。”
客栈里,吴明熙正愁眉紧锁,沈景汐吩咐袁有忠在外面等着,沈景汐赶紧询问:“昨儿到底发生何事?我哥哥昨儿当差,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吴明熙一愣,想了想,便说道:“景沐应该无妨,想必是宫中出了大事,需要加强守备,所以都留了下来。”
“那我便放心了。父亲还让我请你去一趟,他想当面问问你昨儿的情况。”
吴明熙神色深沉:“汐儿,这次真的出大事了,但我也不知,对于你我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此话怎讲?”
“皇上,他驾崩在我的面前……”
“天呐,那你……”
“放心,我暂时应该是安全的。昨晚我回来之后,一夜未睡,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皇上驾崩的日子早了这么多天。”
“早了……?”沈景汐前世生活在东平王府,养在深院里,只模糊记得大概是这个月,皇上驾崩,但具体日子,实在是记不清了。
“皇上宴请新科举子后,下令将举子们安排在各部各所,而我被安排到了兵部。我记得,我是去兵部报告约莫十日后,皇上才驾崩的。可如今……”
“必定是哪里发生了变数,所以皇上的命运也跟着变了。”
“所以我一夜未睡,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导致的。”
“难不成……”
“你怀疑什么?”
“你做了状元,这就是最大的变数!或许,你损害了某些人的权益,导致他们对皇上动了手?”
“所以,皇上深夜与我交谈,让某些人以为皇上故意将这状元之位给了我,违背了某些人的指示,让某些人起了杀机。”
“你仿佛像猜到是谁。”
“这某些人里,我想,可能有太后……但太后身后,还有哪些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太后?怎么会?太后可是皇上的生母啊!虎毒不食子。”
“有时,人比野兽更狠毒,更何况,是不是生母,都是不确定的,或许是哪个宫女生的,被太后养大的,也说不定。”
“那你如今的处境,岂不是十分危险?”
“我说过了,放心,暂时是安全的。我倒是有些担心你。那蓝律,即将成为新主……”
“那又如何?”沈景汐一脸不屑。
“皇后,不想当来玩玩?”
“皇后,不就是表面看着光鲜,实际上打掉牙齿往肚里咽的主儿。”
“你倒是看得通透,那你想要如何?”
“我要找的人,他要一心一意爱我,护我一世周全。”
“那我倒是有一人推荐。”
“谁?”
“沈景沐那块大木头啊!”
“去你的!”沈景汐笑着推了吴明熙一把,“对了,父亲在家中应该等得焦急了。你快随我去一趟吧。”
“不妥!”
“这又是为何?”
“当日,我红袍加身,就应该避嫌,不应该去沈府。如今,我这样子的身份,是皇上驾崩的唯一目击者,更要避嫌了。”
沈景汐听了这话,突然心下一惊:“糟糕了,科举乃是礼部举办,虽然有御史台层层监督,但你一个新科状元,中了榜便去到礼部尚书家中……”
“我当时只想着穿着状元红袍见见父亲,是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