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缈手边没有趁手的家伙,不然她真的想砸死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倒霉玩意儿!
陈斜这回真不逗她了,拍了拍她的头:“一般不抽,真的,真想抽了你在身边就拽过来亲一顿,你不在身边我就给你发微信,你给我回个亲亲的表情就行,好不好?”
他每次不正经,何缈就会被他弄奓毛,然后无可奈何地和他过招;而他一旦恢复那副正经做派,何缈心里又会不可抑制地软下来,他说什么,她都只想毫无条件地顺着。
“好。”于是她说。
“那继续说正事?”
“嗯。”
“徐岛那天来找我的时候,很亢奋,原因是他找到了温局新的玩法。”
陈斜垂着眼,下意识又想去摸烟,又止住了。之后他说了很多,但总结起来,却并不是很复杂。
撇开文理分科考那天不算,陈斜和刀哥上一次打温局是在七月份,过去了小半年,这小半年的时间里,刀哥在对陈斜越来越汹涌激增的敌意里,冥思苦想着两全其美的新玩法,既能拿到钱,又用不着耗损自己的身体。
他的确想到了,法子很简单。不亲自上阵,他不再做直接的打手,而是作为掮客,找人和陈斜打。
其实这个想法他很早之前就冒出来过,但不是人人都有他那个胆。欺软怕硬是很多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平时收个保护费收得耀武扬威,那是因为他们自以为充当了法律底线之上的“强者”,最差的后果也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而一旦站上地下擂台这种地方,道德lun理、法律纲常都被排在生死之外了,人身安全没了保障,平时的为虎作伥在这个时候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畏死的、刻在骨子里的胆小鬼属性暴露无遗,哪怕事后金钱相当诱人,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搏。因此,别看刀哥平时身后跟着不少碎催,但愿意接这茬儿的真没有。
那天他找到陈斜,说要开启人生的新纪元,原因无他,就是他找到了愿意接茬儿的人,而且还不只一个。
刀哥一直有为此做积累,他结识各种三教九流之徒,碰到嗜钱的,就会试探性地给人释放一种“跟着哥,哥带你赚大钱”的讯息,他会给人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讲明,对方要么急需钱,要么爱钱的同时自认本事不错,干一架也无妨。那么这个时候,刀哥就会充当起中间人的角色,丢出一份把自己从中择得干干净净的协议,并口头提出要拿三个点酬劳的要求,对方一旦同意,他的储备库则加一。
他甚至为了储备更多的赚钱“资源”,还深入到了淮西周边的一些偏僻村庄,拉拢那些父母不在身边的、三观还没完全建立起来的留守少年,企图利用他们没钱、缺钱,想拥有更多钱去找父母,或者发展爱好的弱点,将他们发展成自己的“后备军”,以供自己随时发落,好上“战场”和陈斜对擂。
文理分科考完那天,陈斜心情并不是很好。除了数学外,其他科的卷子都是大片大片的空白,他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矛盾地得过且过着,向着一个明确的却并不那么顶尖优秀的目标迈进,那么在目的地到达之前,他需要那么耀眼刺目的金光加身吗?还是说这样其实就够了?可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孩那么优秀,永远站在山巅,他是不是也可以上去陪陪她,不必一直蛰伏山底?
他带着深重的思绪往考场外走,而满面春光的徐岛迎上来就是一顿兴奋的叽里呱啦,把自己如何积累“后备军”的事迹讲述得慷慨激昂,这带有浓重的、传销性质的洗脑式拉人入股法,直接触碰到了陈斜身体里埋着的那颗地雷,一瞬间引线仿佛烧得嗞啦作响。
偏偏刀哥还在兴头上。
“你看哈,你本事了得,身体素质又好,往那擂台上一站,那就是打不倒的战狼!斜哥你放心,我找的那些人,都给你把过关了,我知道他们都是什么货色,没一个是你对手。至于出场费嘛,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二我八。你知道的,我找到这些人也不容易,还得分出去五个点。多的你也甭跟我要,成吧?”
见陈斜不说话,脸色极黑,刀哥决定退一步,毕竟有了这堆“后备军”,他也不用再按季度来钱了,一个月让陈斜上去打个三四五次的,应该也不成问题。如此一想,倒也划算,他自以为爽快地摆摆手:“这样吧,你刀哥我做人厚道,再让你一个点,你三我七。别再跟我讨价还价了啊,你再压,我这儿都没有利润空间了,啊卧槽——陈斜你他妈——”
“犯什么病”四个字刀哥没有说出口,陈斜一拳打在他左边脸颊上,动作凶狠,霎时满口的血腥吞没了他所有的声音。
刀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给打懵了,人直接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他刚站直身子,准备质问回去,陈斜再度冲了过来,单手揪住他的衣服领子,抬手又是一拳。刀哥这回问也不想问了,被打肿了的半张脸上迅速被愤怒覆盖,但他的愤怒还来不及宣泄,身体朝陈斜猛烈俯冲过去的瞬间,被陈斜过肩抱摔,紧接着,人被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他甚至来不及看清陈斜这一连串快如闪电的动作,就已经瘫在了地上,尾椎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头脑出现了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