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垮着脸呸他一口,也没跟他再争,慢吞吞由安嬷嬷扶走了。
元空面部显一丝疲惫,弯身坐到椅子上,道,“温烔的两房夫人被我抓回来了。”
杨老颔首,严肃道,“温府估计已经闹翻了。”
元空缓缓说,“他们想和韩家结Yin亲,抓了她去做交易,我把她调包出来了,做Yin亲的换成了她妹妹。”
杨老眉一抖,“这么说,韩家开始站队了。”
元空沉默住。
杨老交握着手,唏嘘道,“韩明是我看着长大的,在一众显贵里还算正直,自来也听他父亲的话不随意参与朝中党派之争,他自己主管御史台,要说官有多大,也算不得什么顶顶有名的职位,但这官确实有实权,只要他上奏了,陛下就得遵从,谁叫他是言官,他有这个权力问责陛下,他若是站队了,还真有些棘手。”
元空思索着说,“我直接跟父皇秉明,他和温家已经暗中勾结了。”
杨老咦一声,摆手道,“不宜打草惊蛇,你抓了温烔的两位夫人,虽说没人亲眼看到,但防不住他们恶人先告状,左右我们和韩家还没撕开,若是能将他们拉过来也好。”
元空蹙眉道,“早知如此,我昨晚就不该促成这桩Yin亲,倒叫他们搭成一条船上。”
杨老想了想说,“等两天吧,看看韩明那边的态度,假如他真要上奏翻案,届时免不了一番恶斗,横竖这么些天过来了,你父皇也向着你,不见得我们就落败。”
元空嗯一声,“让您担心了。”
杨老起身甩两下袖子,“担心什么,我的外孙岂会比别人差?”
他悠哉悠哉的回了西松园。
元空抿嘴淡笑,也回主院暂做歇息。
——
紫东怡这边安寂,但韩家那头却动荡,韩启凌半夜回府就病倒了,也不能说病,只神魂不稳,睡着就惊醒,常在梦里梦到他那晚看到的情形,根本没法入睡,他留在京郊的仆人回来时也说,夜里听到了坟墓里有女人凄厉的哭喊声,有几个胆大的都吓破了胆,韩家从云华寺请了高僧回来做法事,奈何法师只留下一句冤孽太重,竟根本不替他们驱邪。
这事传到元空这边已是隔天下午,彼时温水水和含烟她们在院里斗蛐蛐,元空在佛堂里呆到黄昏才出来。
那只鹦鹉蹭在几人堆里,见着蛐蛐就啄,被它吃了好几只。
温水水敲它头,“你干什么呀!走开!”
鹦鹉迈着八字步移到含烟身旁,趁她不注意一口吞了她的蛐蛐,含烟好气又好笑,“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连蛐蛐都不放过。”
鹦鹉抬着脚爪子往翅膀上踢踢,摇头晃脑道,“还不够给爷塞牙缝的。”
气的从梅一巴掌拍过来,它立刻扑腾翅膀飞到院墙上,“小娘子好生威风,吓煞你夫君了。”
温水水跟含烟笑得撑不住腰。
从梅气也不是羞也不是,索性闷头钻旁边耳房不出来。
含烟憋着笑跟温水水道,“她惯来心胸狭窄,可别真气哭了,奴婢去瞧瞧。”
温水水笑应着,她便也进了耳房。
温水水回头就见元空立在廊下看着她,她忸怩一下,小跑到他面前,踮着脚抱住他的胳膊道,“你不开心了。”
元空摸一下她的腮,她立刻脸红起来,腼腆的靠到他臂弯里嘟哝说,“我想看你笑。”
元空对她弯唇,“我要去看那两位夫人,你跟鹦鹉玩吧。”
温水水细细说,“我那天嫁的不是韩启凌,对吗?”
元空唇线绷直,未几凝眸笑起,“怎么会这样想?”
温水水两手捧着他的脸颊,认认真真看一遍,然后才说出猜测,“我没成过亲,但成亲不是那样的。”
元空抚她头发,“府里新来了个厨子,很会做蝴蝶酥,我……”
温水水摇摇头打断他,“你瞒我事情了。”
元空噤声。
温水水shi着眼眸道,“我不是小孩子,你没必要骗我,你从回来就不高兴,你也不跟我说。”
元空凝视她,一时没说话。
温水水无促的握着他手,“我怕你有事的,我也怕你对我设防,你们男人都坏,一旦骗我了,以后还会骗我其他的,你说好的依着我,你不能言而无信,我会生气的。”
元空顿目,他还是不想跟她说,这样Yin诡的可怖,她知道了只会后怕。
温水水开始掉眼泪,趴在他肩头呜咽。
元空揽着人坐到栏杆上,擦掉她的泪水道,“不过是琐事烦忧,你别哭。”
温水水躲过他的手,把脸埋到他颈窝里,抽泣道,“我嫁的肯定不是韩启凌……”
元空敛眉半晌,到底架不住她哭泣,低声说,“要跟我一起去看那两位夫人吗?”
温水水急忙抬起头瞅他,“要。”
元空扯了扯唇,牵着她左拐进了柴房,那间柴房,一左一右分别关了容鸢和林月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