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托着烟筒站在家门口,看着屋外围着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几乎整个桃李村的村民都来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们桃李村究竟何时变得连无依无靠的孤女和外乡人都不能接纳了?
或许当初他就不该将简桃和谢玄郎赶到最西边,尽管他事后要求过村民们不再为难那两人。
可事已至此,这是他的失职,且难辞其咎。
村长抬手将烟筒在门上磕了磕,沉声问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没误会!没误会!”
人群里蓦地挤出个小胖子,正是那个大声嚷嚷到处奔走相告的李小胖。
村长拧着眉看向小胖子,他是知道这个李小胖的。村子里的小霸王且好吃懒做,仗着自己是家里的独孙,又因李老太的溺爱没少惹是生非。
偏偏这李老太更是个不好惹的,在村子里那是出了名的霸道护短不讲理。
因此李小胖的年岁都已经过了十七,仍然还没说成媒娶到媳妇。
曾经倒是与简桃订过娃娃亲,可惜简桃的父亲一死,李老太就有些瞧不上对方了。
蓦地想起李老太后来做的那些事情,村长心里更是自责不已又悔不当初。
明明那时简桃还沉浸在失去母亲的悲痛中,他怎么能偏听谗言做出赶走孩子的事情呢?
村长闭了闭眼,想起简父临终前的嘱托,心里愈发愧疚。
他不能再对不起那个可怜的女娃娃了!
只见村长板着脸,沉声道,“李小胖,把你看到的再说一遍。”
李小胖嚣张跋扈惯了,蓦地见村长脸色严厉,顿时吓得两腿发抖。
等想起李老太的吩咐,心里又生了底气,挺直了腰杆大声嚷着,“村长叔,我可是亲眼看见他俩在村西头的河边牵手,而且两个人还挨得特别近,谁知道在做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李小胖这话说得极其暧昧,村民们又听得一清二楚,免不了又是一阵闹哄哄的谩骂。
“李小胖,你去村西头的河边做什么?”
村长拧着眉很是疑惑,他深知李小胖好惹事的性子,又总是喜欢欺负弱小,当年传简桃是克父克母的扫把星,这小胖子没少使劲儿,因此他对于李小胖说的事情也秉持着怀疑的态度。
“我,我......我就是无聊了想到处转转,不知不觉就走到那边了。”李小胖支支吾吾道。
“......”
村长眯起眼睛,默不作声。
这李小胖不仅被李老太惯坏了,更是继承了李老太的无利不早起。
他可不相信这小胖子会无聊到大清早的跑去河边转转,只怕又是这李老太想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吃一堑长一智,他可不会再偏听偏信重蹈覆辙了。
“行了,大家的意思我都明白。”
“但是简桃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我想亲自去问问,说不定这件事里真的另有隐情。”
眼看村民们又要议论纷纷,村长便大声制止道,“安静,安静,安静,大家听我说几句!”
好不容易场面安静下来,村长这才缓缓开口,“大家可还记得简枫临走前将妻女托付我们照顾?而我们又是怎么做的?”
“哪个孩子都是爹娘的宝,可偏偏简桃命苦,八岁父亲遭难,十岁母亲病故。我们这些做大人的不仅没看在同村的情谊帮扶这孩子,反而害怕她克死我们,就将人撵到村西边住。”
“六年过去,我们不仅好端端的,还团团圆圆。倒是简桃那丫头,前几日被我撞见了,孤零零的骨瘦如柴,小脸儿干瘪得就剩下张皮。”
“回到家再看看我的小乖孙,小脸胖嘟嘟的,正高兴地玩泥巴。”
“大概是年纪大了容易胡思乱想,我就想着若是哪天我们这些大人不在了,小乖孙是不是也会被赶到村西?是不是也会瘦成简桃那样?”
“常言道,人在做天在看。作为村长,是我没带领好大家,难辞其咎。但我依旧希望大家能好好地想想,我们是不是非得将这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赶出村去?”
这一席话,简单又直白,却让人感慨万千,同时还激起了村民们内心的柔软与善良。
谁家的娃娃都是宝,谁也不想死后自家的宝被人随意欺负。
都是勤勤劳劳的踏实庄稼人,平时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吵闹闹,都是无伤大雅的,只要不是威胁到自身生命,又有谁会真的坏到骨子里去?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心有戚戚。
若不是村长点醒了他们,只怕他们会毫无悔意地继续作孽。
眼看村民们的态度有所转变,李小胖顿时急了。
“可是他们俩做出不要脸的事情,这要是传到外村去,我们这些还没嫁娶的还能说到亲嘛!”
村长蓦地眯起眼,更加确定这李小胖心中有鬼,“至于你说的这件事,我会亲自去求证。”
“就算不了解谢玄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