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宸手在袖子里紧了一下,面上却未显露任何异色。
司马文看他道:“子阑气色不大好。”
俞宸轻笑道:“劳司马公Cao心,前几日偶感风寒。”
司马文捋捋胡子道:“子阑辛苦了,今日下了朝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身体要紧。”
俞宸拱手道:“是,多谢您体恤。”
司马文微微颔首,和俞宸一起下了车来到殿前。
上朝之后俞宸也没有把今天的事透露一个字,还和冯太元打了个照面。冯太元毫无所觉,俞宸为了不使人察觉,还不得不和他装作好翁婿寒暄,又倒霉碰到了俞廷,俞宸便拉下脸来匆匆离去,冯太元和俞廷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都不大是滋味。
其实本来他们俩都别做缺德事,俞宸这人儿子做女婿都不会差,可惜他们如今知道讨好又有什么用。
俞宸没再回大理寺直接让阿德去告假,和另一个侍从去牵马,还没到那边那侍从便指着宫门外路边的车道:“寺卿那不是咱们家的车吗?”
俞宸一看果然是,便以为是亦真派人来接他的,心里有几分熨帖,一拉开帘子却见亦真竟在车里,立马高兴的跳上车。
“这么冷的天怎么亲自来了?”
亦真把手炉塞他怀里道:“怕你不听话,亲自来捉你的。”
俞宸握着她的手一起放在手炉上,往她身边靠过去道:“那我自然束手就擒。”
亦真白了他一眼把手抽出来在他手背拍了一下又握住,一会儿便到了家。
亦真是最心软,本来就是个爱Cao心的脾气,见他生病更是无微不至,看他换了衣裳,又端了药来,俞宸以前身子骨是着实不错的,如今平时也还很好,可那年那次外病加心病,病得实在不轻,之后一到冬天若感了风寒便症状稍重些,往常每年生病了,能挺过去就挺过去了,挺不过去在家闷头喝药睡觉也就是了,他本来就觉轻,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心思,睡觉屋里也不放人,有时候病的没力气喝口水都为难。
这时候他就想起以前自己不怎么生病,有一次吴彻给他们分几个古怪长的圆圆扁扁的青黄色果子,他想着先尝尝好不好吃,结果虽然味道还行,吃完回家却浑身发痒,连手脸都起了红疹子,亦真急得不行,大夫来看了说没什么大碍,但是难受没法子,也只能用些清凉的药油缓解。
本来他年纪也不小了,亦真不该夜里进他卧房,可如今在家里也没有外人,攸宁又也还在,亦真也顾不得许多,和攸宁一起在屋里陪着他。
亦真拉开帘子看他一眼,见他白净脸颊上红肿一片心疼的不得了,攸宁直接跳上床去叫唤:“哎呀怎么这样严重。”说着就去扯他衣裳,亦真赶紧扭过头去,俞宸也有些不好意思按住他的手,亦真道:“别乱碰哥哥,他才涂了药的。”
攸宁收回手坐在他旁边叽叽喳喳,亦真坐在床边,隔着一层纱帐。没多会儿攸宁就靠在另一侧睡着了。亦真拉开帐子悄悄看一眼,笑着嘀咕道:“我说这个烦人Jing怎么消停了,原来是睡着了。”
亦真正要放下帘子,却见俞宸脸上药都在枕上蹭没了。
她起身去把药膏拿来,拧开盖子用指尖沾了一块,对他道:“这回别乱动,不然脸可要花了。”
俞宸笑着看着她道:“我又不是女孩子,花了也没什么。”
亦真认真在他脸上抹药,打趣笑道:“男孩子生的好也比生的丑强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俞宸看着头顶的帐子,问她:“那真姐姐看我是美还是丑。”
亦真忍不住笑道:“都红的一片一片花猫了,哪里还看出来美丑。”
俞宸听她这样近乎逗小孩的话十分不高兴,闭上眼气道:“你还笑话我,我本来还留了两个给你们吃的。我自己以身试毒中了招就没给你,早知道该骗真姐姐也吃了,让你也成个花猫,嫁不出去只能留在家和我…还有攸宁在一起。”
亦真笑了笑也不敢再逗他,笑道:“好我们领情呢,宸儿是神农尝百草,我们才知道原来果子还能吃出毛病来的。”
亦真笑归笑,见他病着也是心疼的紧,给他涂完药怕他枕的这枕头方才蹭上药太脏污了伤口,大晚上也不好翻箱倒柜找新的,而且旧的在柜子里放着怕是还更不舒服,便把自己一条新的丝帕铺在他枕边,拿着扇子给他轻轻扇了两下道:“你也快睡吧,明日真姐姐帮你告假了。”
俞宸点点头,对她道:“我没事了,真姐姐也回去睡吧。”
亦真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俞宸摸着那滑滑还带着幽香的帕子胡思乱想,身上又难受,有些难以入眠。
攸宁在一旁歪七扭八倒是睡的很香,俞宸嫌弃的瞪他一眼,心想真姐姐就不会这样,好多年没和她一起睡过了。
可如今自然不比小时候,一想到这个突然脸红起来,再看攸宁都觉得有些心虚。可有些事一开个头越是让自己不要想,就越是控制不住,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疹子便消的七七八八,不过不肿了还有一片片红印,俞宸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