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不必时时跟着我。”花汐槿立于窗前,姿态端庄。
“不可,公主。王上让奴婢时刻跟着主子,免得出什么差池。”春花板板正正,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而一旁秋月则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模样。
春花秋月是宫中拨给她的丫鬟,她看着这两个寸步不离的丫鬟,头微微有些疼。
“本公主乏了,想歇息一下,可行?”她端着架子,有些威严。
春花瞥了一眼秋月,秋月上前,道“那奴婢伺候公主歇下。”
说罢便替花汐槿更起衣来。
杨倩儿曾说花汐槿就是天生贱命,骨子里就不是被人伺候的料,花汐槿觉得她话虽说的不好听,却有几分道理,就单单说宽衣这事,她便是无法习惯别人伺候,可望了眼样式繁复的宫装,她认命地撇了撇嘴。
她不会脱啊。
待伺候她歇下,春花秋月便退了出去,花汐槿听着外室关门声,睁开双眼,将枕头置于被褥里,后窸窸窣窣地穿上外袍,头发松松地挽起,带着些许吃食,轻车熟路地往刚才的窗口跳了出去。
花汐槿十分佩服这三宫六院的女子,她们竟能循规蹈矩地生活着,她毫不怀疑那些失心疯的宫妃宫女便是被这条条框框生生憋疯的。
“果真还是外头空气自在清新。”
花汐槿虽是路痴,但将这偌大的皇宫当作迷宫一般行走倒也别有一番兴味。
安平宫地处偏僻,花寻了一处离安平宫不远的地方,那里环境清幽,有一棵极为枝繁叶茂的大树做遮挡。
她纵身一跃,便跳上了树干,躺了下来,一手啃着苹果,一手枕着头。
六月盛夏,知了声声叫,凉风阵阵来,好不轻松自在。
她苹果才啃了一半,忽闻树下有人“公主,公主”地唤。
寒王统共生了三位公主,据说长公主幼年便夭折了,二公主便是当今鸢后所生的寒英公主,三公主是鸢后妹妹的女儿,叫什么来着,对,寒雪公主,还有一个新封的公主,便是自己。
花汐槿琢磨着这声公主唤得是谁,料想这树如此隐蔽,当不是叫着自己才是,思觉稳妥,便安下心来继续吹风,六月南风,丝丝凉凉,吹在脸上,甚为舒适。
树下吵吵闹闹,方才声音的来源越走越近,花汐槿眯了眯眼,见花园中站了一长排太监宫女,为首两个少女约莫豆蔻年华,皆是锦衣华服。
今晨听秋月说宫中宴请家臣,其中一位大约便是从未见过的三公主寒雪公主,而另一位,则是哪家女眷。
花汐槿虽不爱凑热闹,却是爱看热闹,何况还是看两个赏心悦目少女的热闹。
“南阳郡主,大惊小怪的何事?”
为首少女着红色宫装,神色倨傲,说话颇有公主的气势。
被唤作南阳郡主的少女着粉色襦裙,模样娇俏可爱,她朝着不远处指了指,“公主你瞧。”
寒雪公主循着方向望过去,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一个丫鬟生的贱种么,有什么好瞧的。”
花汐槿随着她的目光,适才发觉树下坐了位跟自己年纪一般大的白衣少年,少年手执书卷,书上隐约看见兵法两个大字。
只见少年头也不抬,继续翻着书。
许是被无视,寒雪公主怒火中烧,“废后生的种是野种,指不定她的丫鬟生的也是野种呢?”
南阳郡主声声附和:“要我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废人生废物,贱人生贱种。”
少年握紧了拳头,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二人,目光深冷。
寒雪公主被这气势吓了一跳,指着少年,“不就是个废物十五王子,竟这样放肆,来人,给我打。”
登时七八个太监便上前对着少年一阵拳打脚踢,少年猫着身子,拳头握地紧紧的,一声不吭。
花汐槿皱了皱眉,以下犯上,仗势欺人。
寒雪公主似乎不解气,“你们没吃饭吗,使劲打!”
花汐槿适才觉得少女赏心悦目,此刻却不敢恭维,觉得有些聒噪,便将手中的苹果核对着寒雪随手一扔。
“哎哟。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竟敢往本公主这儿扔果核。”
寒雪公主摸着头顶,随着她一声惨叫,太监们面面相觑,皆是停住了动作。
“停下来干什么,给我继续打,狠狠地打。”寒雪公主气极。
太监们正欲下手,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落下许多核桃,砸向众人。
太监宫女郡主公主,登时抱头鼠窜,伴着声声惨叫,场面十分壮观。
“怎么回事?”公主边躲边问。
“哎哟,公主快些跑吧,老奴听闻此处总是闹鬼,怕是冤鬼出行了。”
其中不知道是哪个太监说出了这番话。
毕竟是小姑娘,十分惧怕这些东西,一听有脏东西,吓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当下便不管不顾,领着一下众人狼狈地跑了。
轩辕白翼曾说,花汐槿自小什么不学好,摸瓜钓鱼打鸟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