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真的?
我睁大眼睛表示不敢相信,还好阿宝敲我一下,脸上写着无奈,说,怎么可能,要说喜欢,那也是你喜欢他吧。
我一怔,阿宝继续说,上次也不知道是谁,为了顾chao生和林西遥在一起,哭得一塌糊涂,难道是我?
我赶紧摇头撇清,我那只是一时间不习惯他和别的女生走近后,就不管我们了。
那你现在干吗突然问这个?阿宝很聪明地猜到这样的话肯定不是无中生有,如果你自己不喜欢他,为什么会突然扯到这上面?
我当然不能跟她说顾chao生和我说了什么,却又一时之间想不到怎样才能转移话题。这时候包厢门被人推开,几个朋友走进来,大家开始点歌的点歌,霸麦的霸麦,其他人则无聊地玩起了骰子。
阿宝和我被人流冲散,话题也就自然而然被切断。
直到我忽然接到沈明朗的电话,他说,你下来。
奇怪,他难道知道我在哪儿?
虽然不解,我还是按照他的指示下了楼,KTV门外就是江边,沈明朗背对着我站在中间。我过去戳了戳他的背。
你来啦,生日快乐。他笑着说。
我说,谢谢。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换一个愿望的。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硬币,还记得这个吗?
看着他,我没有说话。
我想用这一块钱,跟你换一个机会。他歪了歪头,然后笑了,怎么样,考虑一下?
那个笑容在夜色之中,让我有几秒的恍惚。
但最终,我还是摇头对他说,你想换别的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他嘴角弯起一个尴尬的弧度,追问我,那硬币呢,你还要吗?
不用了。我狠心别过头去,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特地来给我过生日。我去拿块蛋糕给你吃吧。
说完我把他扔下,转身上了楼梯。等我拿着蛋糕下楼,沈明朗已经调整好了自己,他笑着用指尖抠了一块nai油,趁我毫无防备,一下子抹到我脸上。
然后他笑了,说,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
那时江边很安静,KTV的隔音效果不错,我听沈明朗给我唱了《借口》,然后他一挑眉毛,问我,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听?
我给面子地拍拍手,算是鼓掌了。
歌神也没机会吗?他挣扎了一下,又自嘲地补了句,好啦,那我就先走了,蛋糕很好吃,你记得玩得开心点。
沈明朗走后,我上去和阿宝他们继续玩成一片。再晚一些时候,其他人纷纷散了,又和来的时候一样,只剩下我和阿宝。
阿宝的神情看来很落寞,也许唯有面对这样的浓浓夜色,她才能卸下防备,流露出少有的脆弱。
她挪坐到我身边,有点难过地抱了抱我。
我总是不会安慰人,充其量是看起来没心没肺地说,来,我们一起唱通宵吧!
那个晚上顾chao生没有再出现,我没告诉他,其实我很想约他一起过完十二点。本来以为喊上很多朋友,如果他也在场,就能理所当然地把他留到深夜。
但他有自己要陪伴的人。
差一个月高考时,顾chao生有次和我碰面,建议我去报个编辑专业,内容可以自学,搞不好能加分。
他满怀期待的表情,让我想起从前每次临近毕业,我都做过的选择题。
可惜当时他不清楚我一落千丈的成绩,他所在的班级是年级第一,而他自己的专业成绩更是在全校名列前茅。
我想,他应该可以考个很不错的学校。
大学的选择那么多,我已经预见了将来要和顾chao生天南海北的日子。
有天晚上收到他的短信:出来?
当时我正在家看电影,nai茶和古天乐主演的《生日快乐》。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喜欢是因为每次看都会哭。
nai茶在这部电影的原著里有句话写得很好: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不相信爱情,而是不相信我自己。
我不相信我自己,我不自信,所以觉得无从拥有你。
所有的害怕,不是对方的问题,而是源于自己。
出门时我看看时间,已经快零点,好在隔天是周末。妈妈问我怎么这么晚还要出去,我半天编不出个原因,只好假装理直气壮地顶嘴,反正我会早点回来的,妈,你放心啦。
说完,我赶紧溜掉。
当时已经是夏天,深夜的街道上除了我和顾chao生,几乎没有别人。他在路口的街灯下等我,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看我过去,他远远地露出两个笑窝。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其实是为等傅湘从外地回来,她说一个人半夜到站会害怕,所以让顾chao生来接。然而火车一直晚点,原本午夜一点能到,之后又说两三点都不确定。
其实,那也是记忆中唯一的一次,和他一起在夜深人静的马路上散步。路过一个烧烤摊,难得还在营业。顾chao生说想吃烤玉米,烤玉米的确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