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把水囊给我。”
户绾将水囊丢给卫封,他匆忙拾起,拔开塞仰头将水囊倾倒,竟滴水不剩。满脸失望的他幽怨看着百里弥音,似在责怪她将水喝完。
“你别这般瞅阿音,本来就没剩多少水了,况且蟾酥腥苦难服,那点水根本不够她清口。”
“同样是伤患,你只会护着她。”卫封撇嘴表示不满。
“伤患也分轻重缓急。”
“哈哈哈......臭小子,你不妨求求百里南啊,兴许他那儿还有水。”李堂道长怂恿道。
百里南闻言,一把将水囊甩到卫封身上,卫封喜出望外,拿起水囊就往嘴里灌,岂料水囊里空空如也。狠狠瞪了眼百里南,卫封气急败坏将水囊远远丢开,咂巴着嘴躺倒在地生闷气。
“师兄再忍忍,等阿音缓过劲来,我们便出去。”户绾安抚道。
卫封不吱声,骨碌乱转的眼珠不经意落在殉葬沟一隅,只见那里堆满了陪葬的酒器,形制独特而丰富。望梅止渴是不切实际的,这些酒器反而令他倍觉口干难耐,不由回味起鲦山断崖上的那一坛梅花玉露,芬芳馥郁,齿颊留香,可谓酒中极品。卫封纵非好酒之客,而此刻一思及那坛佳酿竟觉口角流涎。“绾儿,你可还有窖藏梅花玉露?待出去再开一坛让我解解馋呗。”
假寐的百里弥音一听此话,缓缓睁开眼,正对上户绾心虚躲闪的目光。毋庸置疑,当年策马携户绾采撷梅花酿造的酒竟让卫封坐享其成了,当即心有不悦,Yin阳怪气道:“你师兄好口福啊!”
“那是,醇香美酒直叫人回味无穷。”卫封嗅不到百里弥音话里的□□味,爽朗道:“不知墓里头可有拿酒陪葬的,不然挖一坛数百上千年的陈酿解解渴也好。”
“你小子有好酒怎不叫上我?”李堂道长不满道。
“好酒自当应良景,我们如今身处逆境,妄提这些不合时宜的东西,徒增悲戚。”户绾适时截住话音,转向李堂道长故作好奇问:“你们前去寻蟾蜍怎会落得如此狼狈?”
“别提了,这玩意儿倒也不难找,我们打耳室进入便听到它呱呱乱叫,循声而去只见一口枯井坐落于空荡荡的墓室之中,它便是那井底之蛙。我见枯井不深,遂跳下去逮它,岂料井底shi滑粘腻腥膻扑鼻,我连摔了好几跤都捉不到它。这不,他们跟着跳进来帮忙,就都这副模样了。”李堂道长叙诉道。
户绾探身拎起身前的蟾蜍,将它搁在大腿上,哀叹道:“它也挺可怜,不知困在井底多少个年头,空有松柏之寿,却看不见喧嚣的大千世界在寒来暑往中变迁,不知苍茫浮世之繁华与沧桑,不知历朝历代之兴衰与荣辱。一粒孤影独身的微尘啊,漫漫无期的日子等不到头,当何其寂寞。”
“哈哈哈......今日可总算让它等到头了。”李堂道长笑道。
“说到这,我突然好奇道长从何得知它藏身于此,依我看,你对古墓了解颇多。”户绾话锋一转,眼神忽然Jing明起来,紧盯着李堂道长,像是提醒他莫要撒谎。“此外,你未经查看便知那扇石门是翻转门,进入殉葬沟后亦随意穿梭,似乎并不担心箭弩暗器机括陷阱。这要是我那行事鲁莽的师兄便罢了,然而道长处事沉稳,若非对古墓了如指掌,自应倍加当心才是。”
其他人未曾留意这些细节,经户绾一分析才觉察迥异,纷纷将目光投向李堂道长。
李堂道长神色窘迫,在心明眼亮观察入微的户绾面前无处遁形,不禁哑然失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户丫头啊!没错,我确实对古墓了解颇多。先师仙逝前给了我一方蟠螭琉纹印,说是从祖师爷手上历代流传下来的,要我好生保管。二十几年前的苍塞之行,我无意见到小百里襁褓里的蟠螭琉纹印,与我手里的别无二致,便鬼使神差取走了。”
“蟠螭琉纹印有何奥妙不成?”百里南听到李堂道长提及此物,急切问道。当年他只当蟠螭琉纹印乃百里氏族历代祭司的信物,本不满百里弥音Yin命降世取代他的祭司之位,纵然知道李堂道长取走了她的蟠螭琉纹印亦不以为意,未曾向掌祭提及。
李堂道长点点头,自怀里掏出两枚玉石,将其中一枚递给百里弥音,腼腆道:“这方原本是属于你的,该物归原主了。”
蟠螭琉纹印为两条太极Yin阳鱼形状,呈黑褐色,剔透无瑕。其上分别雕琢着两条头尾相顾的蟠螭,纹路清晰细腻,拼起来若掌心大小。百里弥音翻来覆去把玩着,像孩童得了心爱的玩具,眉梢的欢喜之色尽落户绾眼底。
“究竟有何奥秘?”百里南追问道。
“当年我也是琢磨了很久,说来甚奇妙,将两方蟠螭琉纹印合并,透过月光投射便会在地上显现出一张地形图。”
“古墓的地图?”卫封问。
“正是。”
“甚好!”百里南出其不意扑到李堂道长身后,将匕首架到他颈项,冷笑道:“那便劳驾道长陪我走一趟吧。”
“你可真不客气,我老胳膊老腿的,体力跟不上啊,再让我歇会罢,不急一时。”李堂道长丝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