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沚没有提这件事,问他:“新年假期有什么打算吗?”
“可以有吗?”沈可居反问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睛里映着河面的粼粼波光,亮晶晶的。
他在问她,她新年的假期可不可以给他。
“我没有安排的。”
得到肯定答案的沈可居收了收胳膊,唇在无意之间蹭过了付沚颈间裸露的肌肤。由于太过突然,付沚微怔了下,不过看面前的人似乎因为很开心而没有察觉。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沈可居开车带着付沚到了一条小吃街。
这条街不如当地一条地段好的小吃街出名,游客很少过来这边,但当地人知道这儿才是地道的吃小吃的地儿,物美价廉。
“以前来过吗?”
付沚摇摇头,看着窗外陌生的街道:“没有。”
“那就跟我走。”
付沚乖乖跟在沈可居身后,手被他握在手心儿里揣进口袋,被他暖得一点儿也不凉。
“看看有什么,再决定吃点儿什么。”沈可居带着付沚在小吃街走了一通,从头到尾。
街里有酸汤水饺油泼面,还有凉皮蒸饺擀面皮,也有rou串牛肚涮豆片儿,路过每一家的时候老板都热情得很,吆喝着自家的美食。
“怎么样,吃点什么?”
“师兄想吃什么?”
“我在问你。”
“那就酸汤水饺。”
付沚说完,沈可居带着她往酸汤水饺的店铺走,嘴上喃喃了句“我还是喜欢女孩儿。”
街上繁华热闹,付沚当然没听清这句话,问了句:“师兄说什么?”
“差点忘了你也爱吃辣。”
“是呀。”一会儿要放油泼辣子的。
“那就好。”
这三个字付沚听得不明不白的,还是被他牵着走,到了酸汤水饺的店里。
沈可居点好餐,转头就看见付沚正在擦桌子,一如当初他们初次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那样,擦得认真细致。
他走过去的时候,她刚好擦完。
“这会儿人有点多,得等会儿。”
“好,对了师兄,今天又有游客问了我个问题,是这样,她问我——”
“等下再讨论问题,”沈可居止住付沚的话:“你这声' 师兄' 是不是也是时候改改口了?”
这声“师兄”她叫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已经习惯了。付沚确实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才在一起的时候沈可居就改口叫她“渚渚”了,但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该叫沈可居什么,且沈可居也没提过,她就一直这么叫了下来。
今天,看来要直视这个问题了。
“想想,不着急,叫我什么?”
沈可居直直地看她,等待着答案。
餐桌上的某张餐巾纸又惨遭迫害,付沚的视线放在手里的餐巾纸上。
叫沈可居什么?叫“沈可居”太正式,叫“沈老师”太生疏,叫“师兄”又没什么变动,叫“可居”……像是长辈对他的叫法。
一个听起来可爱又有些可怕的想法突然浮现。
居……居居?
居居是猪猪,猪猪和“渚渚”的读音很相似……
“笑什么?”
付沚想着想着不自觉面露喜色,这声“居居”她可叫不出来。
“想到什么了?”
她像是个上课被老师抓包的学生,现在浮想联翩着老师想象不到的东西。
“可以与' 洲' 相关。”
“洲?”
沈可居挑挑眉:“《尔雅》中说' 水中可居者曰洲' ,我父母给我起这个名字也是希望我能做一个可靠的人。”
“可居者为洲”,所以他是洲。
这句话后的那句付沚恰好知道,博物馆里的石经上的内容,她已然在数次向石经求知过后熟记于心。
“小洲曰渚,小渚曰沚,小沚曰坻”,也是《尔雅》中的内容。
付沚小名是小渚,她是沚也是渚,而他是沚和渚都可以依靠的洲。
也难怪当时他用自己手机改的备注是“anchor”——危难时可以依靠的人。
“居洲。”付沚突然想到这么个称呼。
“有点怪。”
“可居洲。”
“说不出来哪里怪。”
“可洲。”
“更怪了。”
“那——”本还期待着付沚能再说出别的称呼,却不想她向他身后指了指,下一句是:“去取餐吧,再议。”
沈可居失笑,扭头看过去,LED屏幕上待取餐那一列已然出现了他们的号码,底下一行字写道【请凭号码牌取餐】。沈可居拿着号码牌起身去取来了他们的餐。
“过段时间要下田野,好久没去了。”
“田野调查有意思吗?”
“有意思,很有意思,”沈可居回忆着:“上千上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