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青好笑,嘴上说:“我们今天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转机去东国,晚上应该就到了,不出意外,三天后就能回去了。”
宋成义说了声好,又让她注意照顾身体。
冯青嗯了一声,脱口道:“你少加点班。”
电话里立刻传来宋成义一本正经的声音:“遵命!”
冯青被他逗笑,这时候程淼淼他们喊冯青集合,冯青只能快速跟宋成义打了声招呼就收了电话。
她跑过去。办完相关手续,来接他们的是活动的主办方成员之一,也是一个乐队的吉他手。名叫玛佩尔,是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女人,年纪估计四十多岁。
玛佩尔一见到他们就热情打招呼。他们坐上车,玛佩尔又激动道:“我去电影节看到那部叫《梦》的电影,当时画面拍到你们去山里给一群小孩演出,我就想着一定得让你们来帮我们演一场。我试着发了那份邮件,没想到你们还真回信了。太谢谢你们了!”
旧城人一行人,除了老田,其他人的英语都还不错。听完玛佩尔的话,老田立刻抓着赵逐问:“什么意思?”
玛佩尔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用蹩脚的中文说:“你们,good!”
老田一脸嘚瑟,嘴上却说:“嗨,还行,还行!”
说完,又让赵逐翻译。
赵逐帮他翻译后,玛佩尔又说:“不要谦虚,你们简直是我见过现在这个年代最有理想的中国摇滚乐队!”
老田:“这句话我听懂了,咱们还没那么厉害,你要是来中国,你就会知道,还有很多优秀的乐队在地下。老赵,翻译!”
赵逐横他一眼,还是给他翻译。
玛佩尔铄:“你跟电影里一样逗。”又转头对冯青道,“青,你也跟那个电影里一样,酷。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像Rachel Goswell?”
冯青以前大学刚出来玩乐队时确实有人这样说过,但Rachel Goswell这位歌手在国内很小众,所以说的人也不算多。
她轻轻一笑,说:“其实我们还没看过电影。”
玛佩尔看她笑,面露震惊:“我的老天,你竟然笑了,我先前在电影里看到你都没笑过,我还想是什么让这个小女孩永远不开心!”
冯青一愣。程淼淼在旁边道:“玛佩尔,你有所不知,我们小青现在谈恋爱了。”
玛佩尔一挑眉:“爱情是心灵的灵药,恭喜你啊青。”
冯青回了句谢谢,不知为何,竟开始想宋成义了。
一行人就这样说笑着到了玛佩尔帮忙准备的酒店。休息一晚上,第二天他们前往东国跟其他乐队的人员集合。
根据玛佩尔所说,这次表演大概有十只乐队,算是一场不小的表演。表演会有专业拍摄,独家视频已经被买走,每一份收益都会捐给那些灾后受难的孩子。
冯青一行人到达机场后便被一辆大巴接走。
其他乐队的人已经在大巴上,他们上车时,其他人一起鼓掌,对他们表示热烈欢迎。
有人说他们是第一支参与此活动的亚洲乐队,这又让老田嘚瑟了一把。
事实上,这十支乐队里有好几支都算是可以写进摇滚历史的传奇乐队。能够跟这些人一起同台都值得他们感到荣幸。
大巴驶出机场。虽然语言不通,但音乐无国界,一行人很快就熟悉起来。
冯青甚至还听了好几个传奇故事:
有一次,他们在战后表演,一辆轰炸机突然返回,一个乐队主唱因此断了一条腿。
“我跟我女儿讲这个故事,她一直说我比她喜欢的蜘蛛侠还酷!”那位断了腿的哥们拍着自己的断肢部分道,积极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受这件事影响。
另外一个故事,有一次,他们为了躲避战乱,在一个防空洞里给一群老年人表演,表演结束后,那群老年人拿着枪冲了出去。
“弄得我们好像战场鼓手似的。”曾经参与过此事件的人员道。
这时候,玛佩尔笑着道:“青,你们别被吓到,其实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安全的。”
冯青摇摇头,来的时候莫云就跟他们说过可能面对的危险,他们既然过来就不怕这种事情。
坐在冯青对面的一个哥们丢给冯青一瓶啤酒,一边道:“外面的人一听说这种事情,就说我们傻,做的事情没有意义。我们玩摇滚的,这样还不够摇滚吗?”
“理想主义不死!”不知道谁叫了一声,接着所有人都跟着举杯欢呼。
冯青喝着啤酒,突然有些恍惚。这辆大巴仿佛一个乌托邦世界,隔绝了一切现实,让一切美好在里面发酵。
可惜,随着车往前走,乌托邦也终究揉碎在现实中。
行驶过一片算是繁华的地区,外面开始有炊烟升起,一眼看过去,青灰色的天空下不再有完整的建筑,残垣断壁间散落着破碎的家具和沾了灰的服装,一只瘸了狗不知道在撕扯什么动物的血rou,听到汽车的声音,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