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他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又马上想到,再这样自欺欺人没有意义。
他雌穴里现在塞着一块皮塞子,堵住肚子里面大量精灵射进去的浓精。现在已经是他被迫日夜和精灵交配的第四个月,他的仿生阴道,用克隆细胞体外培养再移植进腔内的输卵管,子宫......他被迫接受的这整套雌性的生殖器官,在过去两千多个小时,十几万分钟中,完整的被泡在精灵的精子里面。以这座研究所的生物技术,当初那几十个被精灵揪出去跟合成兽和实验品交配的人,不论男女,可是在被强暴的当天就已经受孕。
男孩今天在刷完牙之后也对着马桶吐了一阵酸水。在这四个月,无论是在肉体还是在心里上,精灵完全侵入了他。实验品的生活本来是惨无人道的,但跟现在相比,男孩怀念起那些躺在胶囊仓库里,每天只是看着他人的死亡,等着自己的死期的简单日子。
今天保温箱里意外的没有三文治,只有一杯甜牛奶。微波炉上贴着一张粉红色的纸卡。现在男孩已经能看懂三种世界上使用者最多的文字了,他一眼看出纸卡上写的加雷马文字:
【命名日快乐。
礼物和蛋糕放在桌子上,乖,等我下班回来带你去游乐场。】
纸卡上还用特别的花体字写了男孩的名字。好像男孩的名字是值得一提的东西一样。男孩抬头看向窗外灰色的迷雾,愣了好一会儿,又低下头看自己的手心,看见纸卡已经被他揉成了一团。
研究所里没有人知道男孩的名字。至于男孩自己,他选择去记住这个名字,也只是因为他除了这个名字之外一无所有。他在数年前某项实验里大脑受损,失去了所有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或许是自己的半个名字,或者是谐音。男孩在研究所有一个另外的代号,混杂着字母和数字。男孩从来没有去记那个玩意。研究员要用到他的时候反正会把他抓出去,他没兴趣再主动配合一点,把别人——那些他没有当成活物的人——随意捏造的东西记进他自己的大脑里。
至于命名日,他自己都不知道日期,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失忆前都不知道。
他走到餐厅里,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命名日蛋糕。蛋糕上有七种颜色的糖浆,三层奶油上面放满了水果,巧克力,以及用五色奶油做成的小动物。男孩曾经在一张上班开小差的高级研究员掉的海报上看见过类似的蛋糕,当时那些人热切讨论着要怎么准备“可爱的儿子的命名日礼物”。他记得即便是那张海报上的那个蛋糕,也远远没有现在他面前这个蛋糕豪华。对于偶尔心血来潮愿意去记下来的东西,他记性一直很好。
蛋糕旁边放着一个牛皮文件袋,男孩撕开封口,翻开里面的文件夹,在看见纸面上的照片和文字描述时,他心情相当平静,只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资料上详细写了男孩的出身来历,其中包含许多男孩自己已经想不起来的事情。比方说他的血统,比方说他那个达尔玛斯卡殖民地出身的暗娼母亲的完整人生经历。特殊职业的女人生下了被加雷马军人轮暴怀上的孩子,给孩子起了一个在当地很普通的名字。女人一开始想培养儿子成为仇恨帝国人的士兵,她想让身上有帝国血统的混血儿亲手杀死帝国人复仇。在男孩年幼的时候,她时常跟村子里的其他人谈到这一点。但是,没过几年,贫苦的生活,养育孩子的厌烦,以及面对金发男孩愈来愈炽的仇恨让她选择把男孩卖给加雷马的研究所,一心只想要拿些钱财重新自己的生活。而研究所收集了实验品之后,为了防止情报泄露,跟她交易的人跟踪了她,在她回村子的半路上把她杀死了,尸体后来被解剖用作几项药物试验,留下了一些实验数据。
报告书上甚至有写男孩的生父。是在抽取了男孩的遗传信息后,跟军人资料库里所有现役退役军人对比找出来的。男孩看见一个长相不显眼的男人的照片,在资料上写他屡屡立下军功,上个月已经晋升为一名少校。资料里也有提到他和许多加雷马军人一样有轮暴平民女性的爱好。
这个男人也已经死了。资料最后一行提到他被发现盗取绝密资料贩卖给和叛乱组织有联系的多玛情报商,一个月前被S-A02研究所所长精灵下令处死。
男孩喝了一口牛奶,用桌子上的刀叉切了一块蛋糕慢慢吃了起来,同时理清了大脑里的思绪。他与资料上的男女素不相识,由于记忆缺失,即使是对可能相处过的母亲,他都没有产生半点感情。当然,这或许也和他大脑受损,或者和他从未习得过任何正面情感有关。他于是能简单构建绝对客观的这一男一女的人格图像,并发现自己越来越确定一件事:他那个强奸犯生父跟多玛人恐怕根本没有说过半句话。那个男人在约莫两个月前开始被新所长找出通敌证据,先砍后奏的处死。这背后唯一有可能的原因,是那个男人出于对他的执念。这精灵调查出了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设局谋杀。
男孩切下蛋糕上奶油小兔子的头,面无表情的在刀背上把他舔掉。他察觉到了一个关键点,一个说明他并不是完全处于被动的关键:确实,精灵的存在侵入他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