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从屋檐边缘倾泻而下, 像摸不到的幕帘,盖住了长廊下的暧昧的气氛。
沈乔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死死地捏紧了裙子。赵沉临比她高了不少, 她只能拼命挺直腰板伸长脖子, 向他慢慢靠近。
他坐得不太端正,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襟在右肩上滑落了一截, 锁骨之下, 那暗红色的神魔印刻在遮了一半,又露了一半。沈乔无处安放的视线匆匆扫过,只觉脸烧得厉害,暗骂勾引人的臭流氓。
理智告诉她应该停下来,这是飞蛾扑火, 但那激烈跳动的心脏又在敲锣打鼓似的鼓舞她上前。
视线滑过那微敞的衣襟, 攀上他山峰一样的喉结,最后停住噙着笑意的薄唇上。她看着赵沉临那两片细腻光滑的嘴唇, 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的。好粗糙, 都起皮了,亲上去肯定不舒服。
沈乔只喝了一口酒,没醉, 但脑子已是浑浑噩噩醉得一塌糊涂, 不然也不会冒出这种神志不清的想法。
她越凑越近,距离不过毫厘。她甚至闻到了赵沉临呼吸, 微苦的烟草味裹着丝丝缕缕的酒香,浓烈且芬芳。
她的指甲抠进掌心的柔软,在这咫尺的距离上停了好一会,久到赵沉临用沙哑的嗓音催促。
“娇娇。”
沈乔咬牙闭眼,凑了上去。
她在几乎炸裂的心跳声中触到了一片薄凉, 却又像被烫到似的一触即放,短暂得连一秒都不到。
沈乔猛地弹开,扭头就往院外跑,冲出去一段距离后又折回。她站在长廊下,低着头,结巴且激动道:“好、好了吧!这、这这这样证明足够了吧!”说罢又跟一阵风似的卷出了院子。
赵沉临怔在原地没动,等到沈乔都跑没影了他才跟回过神来似的摸了摸唇角。
她亲歪了。
但是很软。
他转眼看向黑漆漆的院门,那抹嫩黄早已没了踪影。她的脉搏有没有加快赵沉临不知道,他光是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就已经用尽全力了,哪还能分得出心思去看她的脉象跳动如何?
她还真敢亲上来啊。
赵沉临嘴角不由自主地就弯了起来,像是含了一颗蜜饯。
沈乔的脑子被冷风呼啦一吹,整个人就清醒了。她的第一反应是:我为什么要往外面跑?跑出来了我晚上睡哪?
于是埋着头快步往回走,但走着走着就停住了。在静谧的夜色里,沈乔面色沉重地立在路边,久久未动,陷入了对人生的思考与怀疑。
不可能的。
她抬手,微颤的指尖摸上嘴唇……
跟触电似的,沈乔的心脏猛地一颤,她捂住心口,双膝颓然地砸在地上。
哦豁,她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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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寂山。
一道白色遁光落在东边的一座小峰上,孟元和抚平袖袍的褶皱,理了理衣襟,抬步往山林深处走去。
此峰名为青云峰,是灵寂山掌门明修尊者的住所,因常年缭绕着青色的薄雾,比寻常山峰更显一股冷冽肃杀之意。
“弟子元和。”
面前是三五层石砖台阶,直通黑漆漆的石洞,孟元和低头作揖:“恭贺师尊出关。”
石洞里传来回音,听着声音倒是年轻:“你无须禀告,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伴随着由远到近的脚步声,一股清冽的冷意悄然而至。
孟元和抬眼,石洞口站了一人,一袭出尘白衣,长发未束,气质清冷。
“师尊。”孟元和连忙恭敬地喊了一声。心道这闭关了十年,年岁渐长,师尊倒是越长越回去了,比他这个日渐发福看着都中年了的徒弟都年轻了一辈。
“她情况如何?”明修尊者问。
“我让玉成看着她,说是目前并没有异常。”孟元和急急道,“但也不能让她再在魔域待下去了,她的修为已经升至金丹,若是再结成元婴,识海一旦筑成,恐怕……恐怖封不住魔核啊。”
“莫急,金丹至元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明修尊者缓步步下台阶,一根玉簪不知从何处飞来,自动将他的散发梳起。
“可她从炼气到金丹,也就用了半年时间。”孟元和跟在明修尊者身后,他急得要死,可他这位师尊,神情淡然,仿佛这都不是事。
“尧月既然选了她作为魔核的容器,那定是有我等不曾知晓的机缘在。”明修尊者面对山崖负手而立,眼底里映过缥缈的云海,“好了,你也莫急,跟玉成联络一下,这人是一定要带回来的。”
孟元和顿时镇定了不少,像是心底里一颗大石落下。他这位师尊,在修真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素有九州第一剑修之称,只要他出马,一切都会容易很多。
孟元和作揖告退:“弟子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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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乔又开始躲赵沉临了,自从那晚她头脑发热真凑上去亲了后,她看见赵沉临就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绕道走。
“我去修行——”
“娇娇。”
沈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