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想,梁禾兰赶忙将手中的托盘送到对面商人吃饭的桌上,随后小跑的去厨房端来醒酒汤给盛言楚。
李兰恪惊咦了下:“你不是钟家三太太吗?”
梁禾兰笑笑,说她是妹妹。
李兰恪啊了声,忙说对不住,竟在盛家使唤了梁禾兰。
梁禾兰没觉得有什么对不住,她在春娘锅子铺做活,算是盛家半个下人。
屋里推杯换盏的声音起起伏伏,没人注意到角落发生的事。
盛言楚喝了醒酒汤后,出去方便了下,一进门就看到李兰恪在和梁禾兰有说有笑。
“我瞧您一身酒气,不若我给您也端一杯解酒汤来?”
梁禾兰比姐姐梁穗兰要活泼,说话时声音用得力也要大几分,总之是个豪爽的漂亮姑娘。
李兰恪性子高傲,受唐氏的影响,对那些长相妖娆说话娇滴滴的女子多少有些先入为主的偏见,但面对梁禾兰,李兰恪似乎并不排斥。
见盛言楚过来,梁禾兰大大方方的福礼出去了,不一会儿,一个陌生的丫鬟送来一盏醒酒汤给李兰恪。
盛言楚靠坐在椅子上小憩,只听李兰恪问:“怎么是你,梁姑娘为何没来?”
小丫鬟哪里知道为什么,蹲蹲身后一溜烟出去了,李兰恪脚步有些虚浮,没拉住丫鬟。
没见到聊得来的梁禾兰,李兰恪连醒酒汤都不喝了,坐到一旁对半阖着眼的盛言楚告状。
“…你家里的丫鬟该整治了,我问她话,连个屁都不放就跑…”
盛言楚闭着眼揶揄:“瞧把兰哥急得,不就是没见到梁家妹妹吗,等着,等宴席散了,你使唤杭云兄带你去他家,你将婉姐儿嫁给杭云兄,杭云兄少不得要叫你一声叔叔,叔叔想去梁家,没什么大不了。”
李兰恪也是醉了,竟还点了点头。
盛言楚起身踹了一下李兰恪,轻笑:“你丫的还要不要脸?梁家姐儿待字闺中,容你差使她送一回醒酒汤已经算逾矩了,难不成你还想追到梁家家里去堵着梁家姐儿?”
“没、没。”李兰恪晃神没站稳,一下跌坐到椅子上,嘴里低喃:“楚哥儿你别瞎说,我…”
后边的话盛言楚听不清,恰好这时有人举杯过来寒暄,盛言楚起身相迎,不忘喊下人扶李兰恪去西苑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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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孩子的生辰宴在前院办得还算顺利,期间二公主带着淮亲王族弟的二房太太过来敬华宓君和程春娘,华宓君不认识那什么二房太太,但认得二公主。
一见到二公主远远地来了,华宓君立马找借口说屋里的孩子吵着嚷着要见nainai。
程春娘会意,略带厌恶地瞥了眼华服加身的二公主,赶在二公主掀开珠帘进来前,她麻溜的从偏房逃走了。
“哎?”二公主拎着裙角还没放下,眼睛就开始四处溜达,转了一圈没见到程春娘,二公主咬唇:“程娘子呢?”
“刚还在呢…别是不敢见公主的尊容躲起来了吧?”短短两句话,女人说得很小心,却很愉悦。
搀扶着二公主的女人一身朴素装扮,若非旁边的丫鬟唤她二nainai,华宓君还以为此人是二公主带来的婢女,如今看来,这女人应该就是淮亲王族弟的二房。
华宓君上下扫了眼喜怒皆形于色的女人,心中的鄙夷更深了,她婆母压根就不会改嫁,瞧瞧这女人,一脸的防备,这真要嫁过去了,岂不是还要看这女人的眼色?
“二公主安好。”华宓君领头行礼,招呼二公主上座。
相比慈文公主,二公主的架势明显比之高傲。
华宓君膝盖顿在半空好长时间才听到上方传来说话声。
“都起来吧。”
身边的山栀垂首起身,屋里人多,谁也没注意到山栀悄无声息出去了。
此时盛言楚一一相送同僚,扭身去隔壁和周密等商人共饮了杯酒,酒杯还没放下,山栀一脸无语地走过来。
听到二公主带着族弟的二房太太来了,桌上的人均静了下来。
周密缓缓放下筷子:“东家过去看看吧。”
桌上的男人们小心翼翼地窥着盛言楚的神色,有关程春娘的谣言,这两日他们在大街小巷听了好些。
盛言楚紧了紧拳头,对着男人们拱拱手,强笑地道了句‘你们吃,我去去就来’。
一出门,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
手用力了些,带着门哐当一声响。
屋内的商贾们惊得缩脖子,有人往周密身边挪了挪,哑着声道:“东家几乎不在人前生气,今个怕是气得不清。”
对面一男人捻起一粒花生米丢进嘴,撇嘴哼笑:“换做是你,有人一天到晚觊觎你娘,你不恼?”
坐在周密身边的男人猛地拍桌,不屑地嘁道:“也就东家好脾气忍那劳什子公主到现在,换做是我,我连夜送顶宅子给她!”
这人是严栖江打理的京城商户社学的人,家里祖传做棺材。
男人的话一出,屋内笑声四溢。